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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終歸還是保持了沉默。
他作為任務者進行任務,每一次都是沉浸式執行任務,也就是在原主死亡之後,因為某些原因影響到了世界未來的運轉,所以需要任務者進入,推動世界繼續的運轉。
而為了能夠更好的融入世界,任務者都會接受來自於原主的記憶和情感,並且不可避免的、在一定的程度上面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而這種影響在任務者完成了任務離開任務世界之後,將會在系統空間裡面被清除掉,以避免之後還會產生什麼後續的影響。
這也是為什麼蘇摩每一次完成任務之後,都必須回去系統空間的理由。
就比如——如果蘇摩在上一個度假任務之後,能夠成功的返回系統空間的話,那麼在經歷過情感剔除,之前塔爾維斯在他身上留下來的所有的、無論是針對身體還是針對精神上的影響都將會被革消,再不會給蘇摩此後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妨礙。
但是因為情況緊急,為了能夠從塔爾維斯的封鎖下逃離,系統讓蘇摩跳過了回歸系統空間的這一步驟,而直接來到了新的世界裡面去。
這就導致了眼下,蘇摩雖然看上去還是好好的,然而每一個午夜夢回,他都會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曾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的一切。
無面的黑影似乎無處不在,而他在深淵中只能做出無聲的掙扎。舊日的支配者的囈語幾乎可以將理智擊潰,海面的天光是無法觸碰到的天府之國……
這些共同構成了蘇摩揮之不去的夢魘。
而眼下,是受到了原身的影響,也是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個人恩怨讓這一方在這個世界背景之下極為罕見的桃源之鄉受到破壞,蘇摩最終還是認下了阿拉克涅的話,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
他這樣的乖巧,顯然是讓蟲族之王感到了滿意。
那一位與他們打招呼的路人可不知道這其中還有著諸多的彎彎繞繞。他看著據說是雙目有恙、所以戴著眼罩的蘇摩以及珍重愛護的牽著他的阿拉克涅,發出了感嘆。
「你們可真是恩愛啊。」
蘇摩的手頓時就是一抖。
阿拉克涅卻是毫不臉紅的將這樣的誇獎給接了下來。
「沒錯,他是我想要迎娶的伴侶,也將會是我的孩子的母親。」
阿拉克涅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伸出手來,幫助蘇摩將耳邊的碎發理到耳後去。
「你說,對不對?親愛的?」
蟲族惡劣的問。
蘇摩的臉上因為憤怒而湧上了潮紅,甚至是因為本身便膚色蒼白,而讓這潮紅更加的明顯。
「……嘖!」
蘇摩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辱負重的應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這種承認讓阿拉克涅得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他沒有再刻意刁難蘇摩,帶著蘇摩不知道是炫耀給誰看一樣的在街上轉了一圈之後,就回到了他們之前的那一間公寓內。
而蘇摩這才總算是有機會好好同阿拉克涅了解都發生了些什麼。
「我們這是在哪裡?什麼時候能離開?你有什麼目的?」
他像是連珠炮一般的發問。
銀髮的蟲族手中拿著高腳杯,裡面盛裝著不知道他從哪裡變出來的紅酒,拿在手中輕輕的搖晃,看那緩緩褪去的壁掛。
聽到了蘇摩的話,阿拉克涅轉過頭來看著他,舔了舔唇角。
「是什麼給了你這樣敢來同我這樣說話的勇氣?」
「當初想要殺我的時候,你可是沒有半分的猶豫啊,蘇摩元帥!」
「……」
蘇摩別過頭去。
「所以呢?你是蟲族之王,我是人類聯軍的統帥,我想殺你,這件事情又有什麼不對?」
「哈!有什麼不對?……是,你還當真是沒有什麼不對……」
阿拉克涅都被他氣笑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間擠出話來。
「你還真是正確啊……不愧是人類的【戰神】蘇摩啊!」
「那麼。」
「蘇摩元帥,作為失敗者和俘虜,我想要你支付一些代價,也完全是理所當然的吧?」
第22章 霸道蟲王的帶球夫(七)
窗外的陽光明亮而又溫暖, 但是卻在照射進這一間臥室之前,盡數被厚重的深色窗簾所遮掩, 半分都沒有辦法照射進來。
房間裡面,銀髮的蟲族抖了抖自己的肩膀,他身後那一雙巨大的灰色的翼翅便被收攏了起來, 隱匿到了皮肉之下。長而有力的尾巴在空中甩動了一下, 繼而探入了隆起的被子中, 捲住了另一個人的腳踝。
力道不重, 但是其所代表的不允許逃離的意味卻是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你給我滾啊!」
幾乎是在這一條冰涼的尾巴纏繞上去的瞬間,被子被人猛的掀開。人類青年紅著眼角, 看著阿拉克涅的時候眼底是極度的憤怒與怨憎。
什麼?之前在星海之中的愧疚還有那種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莫名的情緒?
對不起, 蘇摩現在只想送阿拉克涅去輪迴轉生。
「我殺了你啊!」
可怕的精神力從蘇摩的身邊湧現出來,在空中化作了無數的細密的刀刃朝著阿拉克涅刺了過去。蘇摩謹記之前的教訓, 沒敢去攻擊阿拉克涅的精神,但是這些用精神力凝聚出來的武器原本也極其鋒銳了, 鋪天蓋地衝著阿拉克涅展開了攻擊, 氣勢洶洶, 不置死地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