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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輕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屁股左右搖了一下——「吱嘎吱嘎」,破躺椅搖晃著,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當然是調侃調侃王爺,順便幫王爺換張椅子咯?王爺要是覺得受到了羞辱,那正好,我哥還眼巴巴地盼著我帶回去呢。」
「你……」姬宴漲紅了臉,不管怎麼說,這把椅子他喜歡,「你是我的王妃,我要是豬你也是,哼!」
他孩子氣地抓起俞輕的手,把木楔搶過來,塞回到原來的地方。
椅子落在地面上。
他警惕地看看周圍,小聲問道:「我坐上去也能飛起來嗎?」
俞輕點點頭,「能是能,但因為材質的關係,飛不高,而且懸空高度與重量有關。你比豬沉,只能飛這麼高。」
她比劃了大約兩尺的高度。
姬宴不喜歡「你比豬沉」這話,但他也懶得計較了,站起身,準備親自試試。
小圓子終於回過神了,道:「主子,那畜生剛拉完……」
姬宴瞪了他一眼。
小圓子趕緊爬了起來,用袖子把並不存在的灰和豬糞撣了撣。
姬宴坐上去,親自拔掉木楔。
椅子重新飄起來……
他左右動了動,椅子也跟著左右動了動,他前後搖了搖,椅子便也前後搖了搖,就是不落地。
神奇!
「那……」姬宴扭頭看向俞輕,漂亮的桃花眼裡多了一絲笑意,「王妃,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要求,這把椅子是不是也一樣要送我?」
俞輕有些錯愕,「你讓豬飛,我就讓豬飛了,你憑什麼不兌現諾言。」
姬宴道:「我說的飛,可不是這樣的飛。」
俞輕:「……」
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那我說的……」
「呵呵呵……」姬宴促狹地笑了起來,「瞧瞧,不過一個玩笑而已,這就急了,我看你離高人還遠的很。」
俞輕:「……」
「主子真會開玩笑。」小圓子想笑,偷偷覷俞輕一眼,又憋回去了。
俞輕冷哼一聲,站起身往外走。
姬宴有些慌,揚聲道:「喂,你幹什麼去,不是說好了的嗎?別那么小心眼嘛。」
俞輕停住腳步,轉過身,「怎麼,許你開玩笑,不許我開玩笑嗎?」
姬宴摸了摸鼻子,行吧,你是高人你最大,「王妃,坐下來商議商議,如何?」
這才像話嘛。
俞輕笑靨如花,扛著阿白又踅了回來。
她穿著鄉下男人穿的短褐,步履從容瀟灑,絲毫沒有女子應有的樣子。
姬宴又笑了,不管怎麼說,他的王妃比俞依依那些所謂的淑女才女好多了。
他早就受夠了她們的虛榮和偽善。
小圓子給二人倒上兩杯茶水,主動給雞鴨餵食去了。
二人各在一張躺椅上愜意地躺了下來。
姬宴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眼睛,「王妃有什麼計劃嗎?」
俞輕看著從重重樹蔭中落下來的陽光,說道:「正是因為沒有好的計劃,才想著拉攏王爺,所以,王爺有計劃了嗎?」
姬宴蹙了蹙眉頭,又笑了起來,「算你有眼光,不過……」
即便他自問腦子夠用,也要先知道俞輕一心謀逆的底氣在哪裡。
俞輕也不隱瞞,把她目前能做到的大致說了一遍。
以阿白的恐怖,如果能回到京城,混進皇宮,殺死皇帝和太子易如反掌。
但問題是,即便殺了皇帝,她也掌控不了朝廷——畢竟,人是殺不完的;當真殺完了,她離走火入魔也不遠了。
到時候白白便宜別人不說,還讓武國提前進入了混亂,這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姬宴以為,目前階段,俞輕應該以提升實力為主,拉攏魏少軒父子,並在附近州縣提高聲望,打開人脈。
他則派人在京城活動,用錢鋪路,不求能合法繼承皇位,但求朝廷里有支持他的聲音。
雙管齊下,總會慢慢改變現如今的局面。
……
傍晚用完飯,俞輕同沈清帶著兩個婢女一起往揚場去了。
開粥鋪,讓不少軍戶吃飽了肚子,俞輕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婦人的擁戴。
現在她去揚場,就不會有以前的尷尬局面了。
路過方大叔家時,恰好遇到方大嬸出來抱柴。
這個耿直守信的婦人又是問安又是行禮,還讓孩子取來一盒子曬好的豆乾,非讓俞輕帶回去煎著吃。
俞輕收下禮物,笑著告了辭。
沈清道:「娘娘心善,以往倒是我狹隘了。」
俞輕搖搖頭,「不過是時過境遷、入鄉隨俗罷了,跟狹隘沒什麼關係。」
沈清明白俞輕什麼意思,她不懂的是,論身份俞輕高她許多,應該心高氣傲;論年紀,俞輕比她還小上幾歲,應該年輕氣盛。
她怎會活得如此通透,絲毫沒有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有的虛榮和倔強呢?
到了揚場,婦人們雖沒有嘰嘰喳喳地圍上來,但都熱烈地同俞輕打了招呼。
阿秋和薛亞軒也在。
「娘娘,怎麼許久沒來?」阿秋脆生生地問道。
櫻草和沈清的婢女緋雲各自放下兩個小凳,伺候兩個主子坐下,也跟著坐下了。
俞輕把裝零食的荷包遞給阿秋,說道:「表姐過來陪我,一直在家做衣裳,沒顧得上出來。表姐,這是薛亞軒,這是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