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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是破的,柱子上的油漆斑駁了,屋頂的瓦片也壞了不少,過日子都成問題。
俞一帆火了,怒道:「臭乞丐都不住這裡,妹妹,哥帶你回家。」
送兄妹倆過來看房的是魏少軒的一個親隨。
他立刻解釋道:「世子息怒,我們之前只收到了誠王殿下要來大燕關督軍的消息,完全不知俞大姑娘之事。邊關條件艱苦,若非有誠王的人提前告知,便是連這間院子也沒有的。」
「所以,大將軍說了,請二位去魏家暫住,等這邊收拾好了再搬過來。」
他言語恭謹,眼裡透著惶恐,讓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就是實情。
俞一帆的拳頭捏得「咯吱」響,他咬牙說道:「太子,肯定是太子乾的,我回去一定要找他們算帳。」
只有太子有能力隱瞞俞輕要來的事實。
不然以魏家和俞家的交情,魏少軒沒必要做出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宿主觸發短線任務,最少僱傭四人修繕房屋,獎勵積分五。」趴在俞輕身上的阿白突然傳音道。
這樣也行?
俞輕哪修過房屋啊,心裡一怒,就在阿白的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
阿白「喵嗷」一聲跳到俞輕頭上,用爪子勾著她的髮髻,使勁跳了兩下,之後撲到廊下的柱子上,爬到房頂上,連連抬爪,把幾片破瓦片掀了下來。
「嘩啦!」
「啪……啪!」
「這是,什麼情況?」姬宴進了門。
他作為俞輕的未婚夫,來看看她的住宅才是人之常情,卻不料正好瞧見這尷尬的一幕。
俞輕的烏髮被勾了幾縷下來,把瓜子臉分割成幾部分,一隻眼睛露出來,另一隻眼睛藏在頭髮後面,說不出的滑稽。
「這怎麼能住人呢?」姬宴別開視線,問身旁的魏少軒。
魏少軒說道:「末將消息閉塞,實在來不及準備,這裡馬上就修,他們兄妹先到末將家裡擠擠便是。」
俞輕上了前,給魏少軒行了禮,笑道:「多謝魏二伯父照拂,我們兄妹剛剛商議過,就不去伯父家打擾了。」
「現下春和日麗,早晚不涼,我們兄妹在此住下,依著自己的心思收拾院子也是一樁美事,請伯父成全。」
俞一帆驚訝地看向俞輕,漂亮的鳳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咱們什麼時候商議過了?你這丫頭瘋了不成?這裡哪是住人的地方?
「這……」魏少軒有些為難。
他在官場浸淫二十年,當然知道之所以出現這般大的疏漏,是因為朝中有人從中作梗。
俞家勢大,敢這麼明目張胆欺負他們兄妹的只有太子和俞家二房。
按理說,他是長輩,不該同意俞輕的要求,但若顧及太子的想法,他也不該強求二人,以免惹禍上身。
姬宴想了想,勸道:「俞大姑娘,現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春雨寒涼,邊關缺醫少藥,生了病就不好了。」
俞輕指了指不遠處的大燕山,「不過幾服傷寒藥罷了,殿下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包你藥到病除。」
俞一帆嚇了一大跳,想問俞輕什麼時候懂醫的,又覺著自家事不該當著外人的面質疑,又把話咽了回去。
姬宴吃了個癟,挑了挑眉,不說話了。
「這丫頭還是這麼實在,率真。成,那就這樣,我把秦校尉留給你,需要什麼材料就找他,讓他幫你們張羅。」魏少軒就坡下驢了。
俞輕也鬆口氣,她還真怕魏少軒為了兩家的關係和他的長輩面子,非讓他們兄妹去魏家呢。
送走兩位大人物,下人們把馬車趕進了院子。
俞輕總共帶來三輛車,車夫都是小廝,加上俞一帆的小五,總共四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男子。
貼身伺候她的有三個婢女。
也就是說,不管主子還是下人,都是沒成親的少年人。
俞老夫人本想讓俞輕帶兩個媽媽過來,但俞輕堅辭了。
她是半流放,而且邊關辛苦,媽媽們拖家帶口,讓誰來都不合適。
雖沒有得力的老人,但湖綠是個精明能幹的丫頭,俞輕指派她管事。
小廝們卸車,兩個粗使丫頭收拾房間衛生。
俞輕帶著湖綠統計需要的東西。
家裡沒有家具,廚具也不全,需要買的東西極多。
俞輕拿出一百兩銀票,讓小五和秦爭秦校尉去鎮上添置——磚、瓦,家具,各種工具,廚房用具,被褥,木柴等等。
她和湖綠換了衣裳,和俞一帆一起去吃魏少軒準備的接風宴。
二人一出門,就迎面遇上了魏智飛和魏智揚兩兄弟,前者在魏家行三,後者行五,都比他們兄妹大。
「哈哈,一帆,你怎麼也來了。」魏智飛率先打招呼。
他和魏智揚的外形肖父,都穿著玄色戎裝,比俞家兄妹還像雙胞胎。
俞一帆笑道:「小弟來送妹妹,你們呢?當真入伍了不成?」
「當然,咱們兄弟投筆從戎,一開春就來了。」魏智揚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俞輕,「俞大妹妹,路上辛苦了。」
俞輕跟他們不熟,話也不多,蹲了蹲身道:「還好,二位公子好。」
魏智飛笑道:「那麼客氣做……」
魏智揚打斷了他,小聲道:「三哥,俞大妹妹半年後就是誠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