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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比起學習,俞一帆當然更喜歡玩,但問題是真這麼走了,回去要挨揍的啊。
他緊張地往俞輕身邊湊了湊,「妹妹,那你派人告訴家裡了嗎?」
「小五陪你一起來了。」俞輕下了車,「但我已經給祖母留口信兒了,你就放心吧。」
「哦。」俞一帆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掀開被子,下了車。
快到驛館門口時他突然想明白了,怒道:「妹妹,你居然算計我。」
俞輕回過頭,嫣然一笑,「反正哥哥也不愛讀書,不如陪我出來溜達溜達。」
她的五官不如俞依依嬌俏可愛,但大氣秀美,往日漆黑清冷的雙眸因著笑意變得溫暖起來,格外的靈動。
俞一帆最喜歡聽這樣的話,頓時「嘿嘿」一笑,「妹妹說的極是,還是妹妹體諒我。」
走在前面的姬宴聽到動靜下意識地回過頭,恰好與一臉笑意的俞輕對了個正著。
少年的個頭比俞一帆還要高一些,體型纖細,膚色白皙,雪青色的寬大直綴特別襯他,有飄飄欲仙之感。
俞輕覺得自己的五官很完美,但每次看到姬宴,都會自我懷疑片刻。
一般來說,美人們的容貌大多有相似之處——雪白的肌膚,好看的臉型、眼形、鼻型,以及適當的唇形——看多了也就那麼回事,沒什麼了不得。
但這句話放在姬宴身上不太合適,他的突出之處在於骨相。
首先,頭型很好看,簡單的男子髮髻更適合他;其次,顴骨和眉骨的高低恰到好處,五官立體卻不冷硬。
從整體來看,其人美而不俗,妖而不艷,魅而不惑。
無論他站在何處,跟誰在一起,同多少人在一起,都會在第一眼被捕捉到。
有這種氣勢的人,通常不會是普通人。
俞輕慢慢收起笑臉,剛想斂衽行禮,就見姬宴微微頷首,繼而轉過身,繼續朝前走了。
她「嘖」了一聲。
「甭搭理他。」俞一帆趕上來,問道,「阿白呢?」
「喵嗷。」阿白在前面的房檐上現了身,高傲地看了兄妹倆一眼,撅著長長的尾巴跑到房脊上去了。
俞一帆笑道:「小東西人五人六的,總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貓樣。」
俞輕糾正道:「哥哥錯了,是虎樣兒。」
「呵呵呵……」俞一帆傻笑起來,「傻貓是挺虎的。」在燕京,虎是沒頭腦、蠻幹的意思。
俞輕也笑了。
兄妹倆嘻嘻哈哈地笑鬧著,聲音不響,但清脆,嚇飛了落在棗樹上的一群小麻雀。
安靜的暮春中的驛館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好吵。」跟在姬宴身之後的小圓子不滿地說道。
姬宴心道,俞家大姑娘只是剛了些,所謂的性子孤拐也是看人下菜碟。
他稍慢一步,低聲問小圓子:「查到俞一帆為何一起來了嗎?」
「查到了。」小圓子說道,「主子,俞大姑娘是個膽大包天的。她臨走前給俞老夫人留了信,說怕想家,讓俞大公子陪她在大燕關住些日子,讓家裡不必惦念。」
「聽小廝抱怨,俞大姑娘給他家大公子下了藥,睡得人事不知,叫都叫不醒。」
「哦……」姬宴若有所思,心裡又道,有想法,有謀略,有膽量,這姑娘不簡單呢。
……
驛丞安排了兩個院子,姬宴住正院,俞家兄妹在隔壁小院子。
兩個院子只有一道院牆之隔。
用過晚飯,阿白不知從哪裡跑回來,輕車熟路地跳到俞輕懷裡,要求其做烤雞給它。
它是只挑嘴且固執的神獸,只吃烤貨——烤雞、烤羊腿、烤鴨,偶爾還嘗嘗烤魚。
俞輕閒著無事,樂得寵它,同驛館的小廝要了火盆和木炭。
生起火……
再從食盒裡(其實是儲物袋裡)取出兩隻醃製過的雞,架到火上烤起來。
肉香順著晚風飄到隔壁院子裡。
姬宴翕了翕鼻翼,放下手中閒書,問小圓子:「他們兄妹在做什麼?」
小圓子道:「奴才蹲牆根聽了一會兒,他們給貓和俞大傻子做烤雞呢。」俞一帆跟姬易是親表兄弟,他討厭他們,私下裡的稱呼便毫不客氣。
姬宴皺皺眉,斥道:「那是禮國公世子,休得無禮。」
小圓子扁了扁嘴,「奴才知道了。」
姬宴示意小圓子下去,收斂心神,繼續看書。
隔壁的說笑聲越來越大,烤雞的香味也越來越濃郁。
姬宴摸摸肚子,明明剛剛用完晚膳,卻總感覺肚子空蕩蕩的。
「做碗魚翅粥備著,我晚些吃。」他吩咐小圓子。
「啊?」小圓子有些驚訝,「哦!」他反應過來了,趕緊往外走。
因著生母造下的孽,他家主子的食物里常常能試出毒來,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不餓不吃的習慣,即便一宿不睡,也從不讓廚房準備吃食。
如今遠離京城,總算可以鬆快些了。
足可見,大燕關再艱難也比京城容易,小圓子從心眼兒里為主子高興。
「好香好香,我也能吃下一整隻。」
「這麼晚了,不能吃太多,一個雞腿和一個雞翅膀足矣,其他的大傢伙兒分分。」
「妹妹,你不能厚此薄彼,我可是你親哥,阿白只是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