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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輕微微一笑,「怎麼過呀,跟以前一樣過唄。」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淨房那邊,示意湖綠放開她的頭髮,悄悄走了過去。
在門口站定。
猛地一拉門。
「誒呦!」小圓子從裡面撲了出來,五體投地地摔在俞輕腳下。
俞輕略略彎腰,俯視著小圓子,「小圓子公公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你放心,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卻大度得很,斷不會做出聽人牆角那等下作之事的。」
「是不是,王爺?」
淨房裡傳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真是刻薄!
小圓子心裡嘀咕著,一咕嚕爬了起來,梗著脖子大聲解釋道:「奴才想出來取條手巾,不巧和娘娘碰上了,還請娘娘恕罪。」
俞輕道:「小圓子,有理不在聲高。罷了,我和一個奴才爭什麼,就當它是不巧吧。」
她說完就走,不再給他機會反駁,邁著方步回去了。
小圓子有理講不出,憋得腦門疼,咬牙去柜子里尋了條大手巾出來,憤憤地回去了。
俞輕原本想與姬宴商討一個章程,以達到互不影響、互不干涉、乃至互相保護三個目的。
但姬宴在淨房裡呆了很久,她等了不到一刻鐘,就喪失了耐性,在湖綠鋪好的躺椅上睡下來,直接進了系統,繼續修煉神識。
姬宴出來時,喜房裡靜得似乎連呼吸聲都沒有。
躺椅上的俞輕睡得極安詳,若不是鼻翼微微翕動著,他幾乎以為她死了。
燭火下的俞輕秀色可餐。
額頭飽滿,睫毛又長又彎,唇色紅潤。
那雙漆黑深邃,讓人心悸的雙眸合上後,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
像朵月色下的睡蓮。
姬宴下意識地撫上唇角,又觸電一般地拿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了眼淨房,見小圓子沒出來,又看了看俞輕,這才快步朝床榻走了過去。
這一夜沒有凝神香,但姬宴睡得非常安穩。
晨起時,俞輕已經穿戴整齊了。
她今天穿了件正紅色妝花褙子,綰著飛仙髻,端莊得有些老氣。
「王爺……」俞輕叫了一聲,目光落在姬宴唇角旁的淤青上,臉頰上漸漸染了些紅暈。
昨天她只顧著生阿白的氣了,下意識地忘了這件尷尬事,如今再次面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誒呦,都青了!主子,奴才這就去取藥膏。」小圓子也注意到了。
俞輕撇了撇嘴,這點小傷居然也要上藥膏,連個婦人都不如了。
罷了,就當親了個婦人吧,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紅暈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恭喜王爺,恭喜娘娘,老奴丁嬤嬤求見。」門外響起一個婦人的聲音。
小圓子嚇了一跳,說道:「王爺,丁嬤嬤來取喜帕了,這可怎麼辦?」
姬宴的臉紅了。
俞輕也是。
兩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問道:「這可怎麼辦?」
第18章
俞輕三輩子都沒正經成過親,對男女之事完全不清楚。
姬宴對外宣稱身體虛弱,對某些想爬床的宮女防範極甚嚴,對此一知半解。
二人眼睜睜地看著丁嬤嬤進了屋。
丁嬤嬤笑眯眯地行了禮,說道:「恭喜王爺,恭喜娘娘,祝王爺娘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老身奉皇后娘娘之命,為取喜帕而來。」
「啊……」俞輕不知如何應付,只好看了看姬宴。
姬宴鎮定下來了,在太師椅上安坐,說道:「丁嬤嬤怕是要白走一趟了,本王身子骨弱,風寒一直沒好。」
他上床睡覺時還琢磨過:床上鋪了喜慶的紅褥子,為何還要鋪張晦氣的白帕子呢,怪不吉利的。
「啊?」丁嬤嬤有些吃驚,眨眨黑豆似的小眼睛,同情地看了俞輕一眼,「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
俞輕的視線與她對個正著,大概讀懂了其中的真意,尷尬一掃而空,笑眯眯地看了看姬宴,輕鬆鬆地補上了一刀,「王爺的身體確實不大好。」
姬宴乜了俞輕一眼,垂下頭,說道:「小圓子替本王送送丁嬤嬤。」
用完早膳,新婚夫婦去坤寧宮拜見廣安帝、皇后俞氏,有分量的後宮嬪妃,以及宗室的長輩和兄弟姐妹們。
認親結束後,俞皇后把俞輕留了下來。她是俞在越的親妹妹,也是俞輕的親姑姑。
姑侄二人在貴妃榻上相對而坐。
宮女上了茶。
俞皇后說道:「誠王身子不好,有些事情你得學會體諒,切不可心生怨懟,知道嗎?」
俞輕彎了彎唇角,心道,你們為了你們喜歡的人,犧牲我們這些不被喜歡的人,還得讓我們不怨懟,未免太霸道了吧。
「知道。」她犟是犟,但懂得識時務。
身處京城,自該學會小心地說每一句話,謹慎地走每一步路,不然她和姬宴恐怕連大燕關都回不去。
「真是好孩子。姑姑知道,你雖不愛說話,但心裡有數,很有內秀。」
「在這方面比依依強,那孩子什麼事都愛擺在臉上。」提起俞依依,俞皇后嬌艷的臉上有了笑意。
侄女肖姑,她和俞依依有六分相似,這也是她格外喜歡俞依依的關鍵原因。
俞輕低頭擺弄著茶杯,不知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