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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姬宴,俞輕和湖綠做了幾道家常菜,同一干下人、兩個外人,在鋪著油布的長餐桌上一起用了飯。
俞一帆興致高,還陪著大傢伙兒喝了幾杯酒。
熱熱鬧鬧的,吃了很久才散。
姬宴從俞家回來後,就讓小圓子把凝神香放在了熱炕上。
「主子,這玩意能好用嗎?」小圓子還是持懷疑態度。
姬宴不理他。
他又沒用過,怎麼知道好不好用呢,不過試試罷了。
「去舀些熱水來,我泡泡腳。」姬宴懶得聽他嘮叨。
小圓子應了一聲,出去打熱水了,回來後又接著說道:「不過是張簡陋的桌子罷了,主子站太久了。」
姬宴抬起腳,笑道,「你懂什麼。」
小圓子幫他脫掉鞋子,不服氣地說道:「木匠能幹,小圓子也能幹,沒什麼難的。」
姬宴把腳放進熱水裡,舒服地嘆了一聲,道:「既然如此,明兒你也買一套木匠的傢伙事兒來,做一張簡陋的桌子,我看看你能做成什麼樣兒。」
「啊?」小圓子不過是呈口舌之快罷了,他會做什麼呀,連個風箏都做不好,「主子,還是別了吧,奴才就是說說,浪費銀子可不好。」
姬宴道:「買吧,我覺著木匠活挺有意思,你不做我做。」
作者有話要說:姬宴:人家都是夫唱婦隨,我可好,調過來了。
俞輕:教學費。
姬宴:……
第9章
正房和廂房的房頂都不太好,去掉碎瓦,站在屋裡能看到天光。
老王老張昨天做的活計,是為了晚上不漏風,能睡覺,今天就要大面積重修了。
兩人天一亮就來了,還各帶了一個小子,都是十三四歲左右。
他們個頭不高,面黃肌瘦,衣服補丁落補丁,比京城的乞丐都不如。
俞輕煮好粥,從廚房出來,看見孩子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沒帶出來,打招呼道:「都來啦,稍等,等小凌子買了包子回來就可以開飯了。」小凌子是俞家帶出來的一個小廝。
老王有些臉紅,上前解釋道:「姑娘,房頂活兒多,還急,這倆小子不要錢,也不吃飯,就是來幫忙的。」
俞輕笑道:「那怎麼成,錢不給,飯得供了。」她扭頭吩咐湖綠,「多煮兩個雞蛋。」
老王老張對視一眼,臉上皆是感激之色。
雞蛋每人一個,粥和素餡大包子管夠,還有買來的醬菜。
不算豐盛,吃飽沒問題。
開工前,俞輕說道:「誠王殿下白天大多都在睡覺,大家不要喧譁,儘量輕拿輕放。」
「誒呦,還住著王爺吶。」老王縮了縮脖子,聲音小了幾分,「姑娘放心,小人省得了。」
俞輕回憶了一下系統里關於房頂部分的要點,在幾處要緊的地方要求了一下。
老王老張見俞輕懂行,對其更加尊重起來。
一干人上了房。
八個人,買東西的買東西,和泥的和泥,撤瓦的撤瓦,拆青灰背的拆青灰背……
姬宴一覺睡到中午時分。
起床時,他問小圓子,「俞家沒幹活麼,怎麼這麼安靜。」
小圓子給他穿上鞋,趾高氣昂地說道:「算他們有眼色,知道主子喜歡白天睡覺,把動靜大的活計都弄到街邊做去了。」
「哦……」姬宴怔了片刻,自嘲道:「這不是人家打擾我,而是我打擾人家啊。」
小圓子不以為然,「主子身份尊貴,他們讓著些也是應該的。」
姬宴哂笑,「若是當真尊貴,我就不會來大燕關,更不會住在這樣的院子裡。小圓子,太子欺負你,與俞一帆何干?日後你若還這麼針對他們兄妹,就收拾東西滾回去吧。」
這是小圓子伺候誠王以來,聽到的最重的話。
他嚇得面色如土,麻利地跪了下去,「奴才知錯了,請主子息怒。」
他也知道俞家兄妹不跟太子穿一條褲子,可一想起姬易的人把他踹進茅坑,沾一身屎尿時,俞一帆拍手傻笑的情景,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報復他們兄妹。
「主子用飯吧,都準備好了。」他磕了頭,笑嘻嘻地站了起來,殷勤地在前頭給姬宴打起帘子,「木頭和木匠的傢伙事兒都買回來了。」
姬宴點點頭,俊臉上有了笑意。
下午,誠王院子裡響起了鋸木頭的聲音。
俞一帆側耳聽了一會兒,神神秘秘地對俞輕說道:「妹妹,可不得了了,病秧子也玩木匠活了。」
俞輕也聽見了,說道:「大概是閒的無聊吧,也挺好,省得咱們放不開手腳。」
俞一帆覺得也是,立刻吩咐了下去。
院子裡又熱鬧起來了。
人多幹得快,一天時間就把房頂都修理完了。
俞輕獨自做了兩個條凳和兩個單獨的小凳子。
晚上吃飯就不用站著了。
她忙的時候,姬宴破天荒地連著跑過來兩次,第一次讓俞輕示範如何彈墨線,第二次是學習怎樣執鋸。
很多東西都是看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難。
在沒拿起鋸子之前,姬宴覺得他一定能做成一個非常完美的躺椅。
拿起鋸子之後,他覺得自己能把木頭剖開就算成功。
鋸子吱嘎響,鋸子雖能按照墨線緩慢前進,但鋸開的剖面上曲曲彎彎,狗啃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