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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劍消失至今,卻突然出現在了黑市里。
“千萬為底,有意者,請出價。”
語落,他揭開了那層罩的嚴實的黑布,是一個敞開的劍盒,裡面放著一把古樸的銀劍,乍一看沒什麼稀奇的,和普通的劍並沒有什麼兩樣。
衛爭拿起那把劍揮舞了兩下,劍身上竟然開始流動著鮮紅色的血線,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劍鳴箏箏,確是一把人間兇器。
這時,從屏葉里垂下一個條布,上面卷著一根黑色的毛筆。
雅閣里的客人需要在這個布上寫上自己要出的錢數,再由黑市的人進行統計,出價最高者便可獲得。
和普通意義上的競價不同,這並不是你來我往的比誰更高,而是盲競。
這種規則下,想要得到奇物的人不清楚其他人寫出的價位,既而都會選擇往最高了寫。
這樣不要臉的競拍方式,果然是黑市的風格。
時間一點點過去,條布已經被收了回去。
衛爭再次敲響了人皮鼓。
“第二件珍品,火麟毒蟲。”
花不聞搖了搖酒杯,眼裡帶著冷意:“果真在黑市里。”
衛爭揭開第二個黑布,是一個透明的水晶盒子,裡面的生物靜靜的趴伏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火麟毒蟲,萬毒林里的毒王,渾身長滿了紅色的鱗片,蟲身像一個肥大的蠶蛹,頭部的兩條灰色觸鬚軟軟的搭在兩邊,尾巴尖是透明的,裡面隱隱約約藏著一縷火苗。
衛爭解釋道:“火麟毒蟲一旦到了孟秋之季,便會陷入休眠,並不影響食用。”
陸耳驚訝:“......食用?”
花不聞神情莫測:“雖是毒王,但也只有尾巴尖是劇毒。其他部位,香嫩可口,肥美多汁,有壯陽塑顏之效。”
.......
布條再次降落,陸耳迅速提筆寫了幾字。
花不聞:“......那把劍你不是已經寫了嗎?怎麼連這個也要?”
陸耳:“全都要。”
花不聞嘴角抽了抽,“龍吟劍我理解,買了送給那誰是吧,這壯陽蟲你也打算送給那誰?還是你自己用?”
陸耳疑惑:“那誰是誰?”
花不聞煩躁的扭頭:“愛誰誰。”
第三聲鼓鳴響起。
衛爭停頓了片刻,緩緩說道:“這最後一件珍品,是從未在逐月樓出現過的,修真上界的極品,爐鼎。”
雖沒有明顯的聲音,但是整個逐月樓都躁動起來。
陸耳面上一沉,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衛爭走向最後一個體積最大的物品,他和另外一人合力把黑布掀了開來。
是一個鐵籠。
籠子裡蜷縮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她膚色雪白,烏黑靚麗的長髮垂在地上,遮住了臉頰。
巨大的鎖鏈束縛在她的腳踝上,鐵鏈緊緊的錮著她的皮肉,上面全是青紫的淤痕。
女人被關在黑暗裡太久,刺眼的光打在她身上,像是被灼傷了,她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呻|吟。
花不聞臉色冰冷,鳳眼裡瀰漫著暴虐的殺意,他起身就要衝到台上。
“籠子裡布滿了機關,如果沒有鑰匙,強行破壞,她立刻就會死。”陸耳緊緊的拉住他,“逐月樓守衛很森嚴,殺手全在三層埋伏,這個時候暴露的話......”
花不聞冷靜了些許,他打斷陸耳:“你知道鑰匙在哪嗎?”
陸耳:“你放心,很快就能拿到了。”
淡淡的沉香味緩緩襲來,渾身僵硬著的花不聞暮然感覺到一陣暖意,原本還小心扯著自己袖子的陸耳輕輕的抱了過來,他細滑的墨色髮絲滑過鼻翼,痒痒的。
兩個大男人都是第一次擁抱,彆扭卻又充滿了溫情。
第9章 桃花江湖
競拍已經結束。
衛爭面無表情的推開逐月樓內院一層的大門,陰涼的風撲面而來,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走的很慢,“咔噠咔噠”的腳步聲響徹在整個黑暗的長廊里,血腥味愈發的濃重了。
衛爭終於穿過了整條走廊來到了逐月樓的暗部。
這是一個極其陰冷的巨大刑室。
牆上掛著的全是各種令人膽寒的刑罰工具,刑室里整齊的擺放著十多個鐵床,上面墜著一堆亂糟糟的鐵鏈,黑色的鏈條上還黏著一些髒污的血肉,噁心至極。
最中間的一個鐵床上,躺著一個男孩。
他不著寸縷,四肢被鐵鏈緊緊的鎖著,不知被禁錮了多久,鐵鏈已經深陷在皮肉里,結為了一體。
男孩的身體很乾淨,像是被人專門細心的清理了一番,在這全是血污的刑室里,好似生長在污穢之地的蓮花。
衛爭看著男孩裝滿了死氣的眼睛,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笑的慈悲又冷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能認真的回答我。”
他抬手輕輕的碰了碰男孩冰涼的臉頰,“你愛我嗎?”
男孩聲音空洞,像回答了無數遍一樣熟練,“我愛你,很愛。”
衛爭深情的看著麻木呆滯的男孩,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真的嗎?我好開心。”
男孩一動不動的躺在鐵床上,像一個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