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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痛呼,就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想要真正打開極惡之地的門,還需要一樣東西。”陸耳的聲音像是深淵裡的惡魔一般低啞邪惡,“就是新鮮的血。”
濃霧裡一片寂靜。
血腥味愈發濃烈,邊亦哆嗦著問克萊,“師父在幹什麼......”
克萊嘆了一口氣,“解放天性。”
直到白色的霧變成了暗沉的紅色,才“嘩啦啦”像潑在玻璃上的血線,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邊亦揉揉眼睛,一地屍體,鮮血染紅了地上的青草,血珠順著草地上溝壑,流向中間那扇發著光的門。
“咔嚓”,緊閉著的門打開了一條縫。
緊隨著門開的聲音,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就聚了一層又一層的烏雲,紫色的雷光開始閃現,帶著震耳的聲音。
是天罰。
陸耳絲毫不受影響,很淡定的走到邊亦身邊,聲音裡帶著引誘的意味,“兒子,你想去找黎青嗎?”
邊亦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陸耳摸了摸他的頭,“你現在肯定還不懂,等以後你明白了,你會感謝我的。”
沒等邊亦作出反應,陸耳身邊環繞著的邪氣紅色絲線瞬間纏住了邊亦。
陸耳輕輕抬手,紅線迅速將邊亦扔了出去。
沒有絲毫猶豫的扔進了泛著白光的門裡。
.......
克萊:“.....你連兒子都不要了?”
春十三:“陸兄,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九狸:“把系統扔出去?這什麼操作?”
陸耳眉目憂傷,“他是我的骨肉,我必然是不舍的。”他輕嘆,“為顧全大局,拿他做個實驗罷了。”
“麻煩你們出去之後,幫我找一下他。”
克萊點頭,“放心,畢竟是你跟老花的孩子。”
春十三、九狸:“.......”
說話間,數道雷光凝聚在一起,漸漸形成巨大的光柱朝著陸耳的方向狠狠砸了下去。
陸耳一動不動,安靜的站著,翅膀輕輕拍打,帶起了溫柔的氣流。
他嘴角上揚,睥睨而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張牙舞爪的紫雷,神色竟然是期待已久的瘋狂。
突然,陸耳眉頭一皺,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迅速給自己周圍下了個光罩,有點兒著急的仰頭盯著離自己還有些距離的雷光,小聲念叨著:“快劈我啊快劈我啊快劈我啊。”
這次的天罰和鎖妖塔那次的差別太大,明顯遲鈍了十倍。
雷聲大雨點小的,氣氛烘託了這麼久,高潮部分卻磨磨嘰嘰。
陸耳抱怨著。
其實是恨透了自己的獨斷專行。
他很慌,他現在並不想跟花不聞見面,真的不想。
不知道怎麼解釋,不知道怎麼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想要抱住他的衝動。
但天罰好像就是在跟他作對,劈下來的速度更慢了,直到那層光罩被人敲了敲。
陸耳糾結許久,還是沒忍住轉過了身。
花不聞的力氣還沒有完全恢復,有些疲累的撐著罩壁。
他臉色蒼白,唇色很淺,額上是從未見到過的汗珠,眼裡是似曾相識的絕望,一片荒蕪,空空蕩蕩,深處藏著一望無際的黑暗。
這種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晰,卻又印象深刻,像是刻在了骨子裡。
花不聞聲音沙啞,壓抑著情緒,“你出來好不好?”
陸耳搖頭,眼睫低垂,不敢去和花不聞對視,太心疼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我真沒事,死不了的。”
花不聞停頓了幾秒,輕聲道:“我記憶恢復了。”
“我知道你只是在完成任務,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存檔消失。”
他嗓音里藏著恐懼,“我也知道,你會完好無損的很快到下一個世界。”
“但我更清楚的是,這個世界裡的所有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是真實打在你身上的。天雷是系統的懲罰,即使扛過去了,也會留下後遺症,持續很久,永遠不會消失。”
花不聞痛苦的低聲哀求,“我不想讓你疼,你出來,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聽我的好嗎?”
陸耳的瞳孔里閃著淡淡的光,他走近花不聞,隔著一層光膜,神色裡帶著些不好意思,“以前,我們倆在一起了嗎?”
花不聞頓了頓,“你出來,我就告訴你。”
陸耳不樂意的“哼”了一聲,“你告訴我,我就出去。”
花不聞一臉無奈,想起了曾經的陸耳,犟的像頭驢,一旦做了決定,誰都無法阻止干涉。
陸耳決定要進入黑洞世界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花不聞被他牢牢的拿捏禁錮,被沒心沒肺的忽略傷害,卻甘之如飴。
“以前,我還沒追到你。”花不聞無力的垂下手。
陸耳貼的更近了些,眼神里瀰漫著瘋狂,還有一往情深的認真。
“現在,你追到了。”
雷光重重落下,劇烈的強光刺痛了花不聞的眼睛,他被狠狠的衝擊到了地上。
恍惚中,他隱約看到了克萊和春十三來到身邊,要把他抬進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