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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肅穆,嘴裡念念有詞。
是黑巫師的語言。
九狸往裡看去,發現裡面是一個巨大的方形台子,下面還有一層,中間是一個鏤空的板子。
台子上躺著六七個人,身上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
兩人完全沒覺得自己是硬闖進來的外來人,很自然的走了進去。
離得近了才看清,這些人身上黑色的東西全是不停蠕動的黑色軟體蟲。
它們密密麻麻的擠在皮肉上,軟軟的身體不停的涌動著,頭部猙獰的吸盤貼在血管上貪婪的吸吮著,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一些身體被鮮血撐的巨大的黑蟲像是被控制著一樣整齊的從鏤空的板子上鑽了下去。
是吸血蟲。
他們肆無忌憚的闖入令所有黑巫師都驚呆了。
愣了片刻,立馬就開始戒備。
只不過因為黑巫的武功都不怎麼樣,於是就都縮在後面,賊兮兮的召喚出各種毒蟲來攻擊兩人。
看著不停逼進的蛇蟲鼠蟻,少年一臉嫌棄的拿出幾朵乾花揉碎了。
洋洋灑灑的花粉飄散之後,這些毒蟲像是突然找不到了目標,瘋了似的來回竄著。
一時之間,窯洞裡亂成了一團。
九狸走到台子邊,掀開了那塊木板,裡面全是噁心的黑色蟲子。
被它們緊緊包圍在中間的是一個圓形的碗狀東西,像一個底座,上面凹著的地方空無一物。
九狸掏出懷裡的星空石,直接放到了那個凹著的位置,嚴密無縫,它們竟然是一體的。
星空石開始旋轉起來,上面的星斑不停的抖動著。黑色蟲子早已四處退散,似乎是極其害怕這個石頭。
發出刺眼光芒的星斑像是刺進了九狸的眼裡,勾起了他被封住很久的一點點碎片記憶。
突然擠入的一個記憶畫面,清晰的在腦海里浮現,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從額頭直到眼角,他五官硬朗,聲音很是低沉。
“那幾個的記憶已經被封鎖了,可能你進去也會這樣。拿著這個石頭,它會帶著你走。記住,你們千萬不能在裡面死亡,死了就出不來了。”
“鄴城,是第一個世界裡的極惡之地,萬惡之源。”
“是唯一可以鑽空子收回記憶的地方。”
“萬不可和主系統正面交鋒,一切等出來再說。”
零星混亂的記憶蜂擁而至,竟然還有身邊站著的少年一閃而過的臉。
九狸有些難受的摁了摁額角。
睜眼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團團圍住了。
那些黑巫師像是擺了個什麼陣,嘴裡絮絮叨叨的應該是在念咒語。
少年皺著眉頭,盯著那個星空石看,像是在哪見過。
然而還沒等想明白,令人麻頭的咒語聲像蒼蠅似的在耳邊喳喳,思想都沒法兒集中。
他轉頭沖正在念咒的黑巫師喊道:“你們要打架就打,圍著我唱什麼歌?”
黑巫師們滿臉怒火,咒語念的更快了。
星空石突然融化,變成了墨藍色的水。下面的黑碗也變得更黑了,瞬間就把化掉的石頭稀釋掉了。
九狸拿起那個碗,端詳了一番,側頭問少年,“還有花嗎?”
少年從身後大包里掏出了一堆,然後抱在懷裡好聲好氣的商量,“兄台,我用花換你的碗可好?”
九狸默默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人和記憶里的很像,又有點不同,好像變得更傻逼了些。
他一把抓過花,把碗磕碎,震成細粉撒在了花瓣上。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少年已經像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跑的比誰都快。
想起這些事兒九狸就很無語,這幾年遺忘的記憶都是以龜速想起來的。不久前他的腦海中才閃過一句話,“找到日晷,以血為鑰,開啟之後等著世界存檔,千萬別死。”
等找到了日晷,陰差陽錯的開了,離成功更近一步了。
卻發現某個人越來越像個智障,時間越久,就越對自己的生命完全不在乎,保持不死這件事兒,還真是有點兒困難。
九狸揉著邪青玉的頭髮,冷靜的分析花不聞,“你們跟他說游離這事兒沒用,這件事再嚴重,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他記憶一被鎖,就像個.....”
自認為溫文爾雅的九狸禮貌性的沒口吐惡語,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耳,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之前發生的事你們也看出來了,他完全把自己當陸耳的盾牌,再這麼作下去,死是遲早的事。”
春十三灌了口酒,“他明明可以抱著陸耳躲過去,不用擋的,還非得使個苦肉計。嘖,陸耳真可憐。”
“不過我還真覺得奇怪,為什麼只有咱們能想起一些記憶片段?他啥都想不起來?”
九狸一臉淡然,“因為咱們腦子比他好。”
聽到九狸這罕見高冷的吐槽,邪青玉實在沒忍住笑倒在了他的懷裡。
“他簡直是個蠢貨,那個碗是黑巫師用毒蟲滋養多年的東西,毒性巨大。他就直接給灑出去了!我差點兒死在那!”花不聞有些委屈的跟陸耳告狀。
陸耳安慰的捏了捏他的手,沒出聲,腦子裡一直在想自己以前肯定是認識花不聞的,如果都是進入到黑洞裡的人,那他現在為什麼沒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