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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湊過來,小聲提醒:「這位是郝良郝大人。」
「哦,原來是郝大人。」
牧白也同他行過禮,便聽郝大人道:「申大人說,原本皇子殿下安排秦姑娘到他府上住,可如今他這兒人去樓空,秦姑娘住著沒個人伺候也不合適。恰好我府上還有空的廂房,不如先到我那兒住幾日?」
牧白還沒回應,郝大人又說:「小女與秦姑娘年紀相仿,也能做個伴兒。」
錦衣一聽這句,便皺起眉。
這郝大人怕不是想和秦姑娘套近乎,好把他的獨女一塊兒嫁進皇子府。
她畢竟是隨從,不可逾越,雖然心裡犯嘀咕,也不能冒然插話。
牧白問:「會不會太麻煩大人了?」
「怎麼會?」郝良正想著編些什麼話來忽悠這姑娘,就見蘇墨從屋中出來,忙撇下他迎上去「皇子殿下。」
蘇墨淡淡點了個頭算是回應:「郝大人,你也來送申元。」
「可不是?申元老弟要走了,我這個老哥哥不得送他一程。」
申元跟在後面,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人分明是聽說皇子殿下回都,料定他會來這裡,才厚著臉皮登門的。
郝大人又說:「申元一走,這宅子都空了,不如讓秦姑娘住到我府上,玥兒與她年紀相仿,姐妹倆也有個伴兒不是。」
錦衣心說還沒見著呢,就攀上姐妹了,這郝大人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來,皇子殿下肯定不會答應。
沒成想蘇墨沉吟片刻,將目光投向牧白:「小白,你覺得呢?」
牧白一攤手:「我住哪都行。」
「這樣吧,小白就先住在你那兒,回頭我讓人撥些銀兩過去。」
「殿下太客氣了。」
「並非客氣。」蘇墨笑著說「小白嬌氣得很,還請郝大人多多照顧,他若是嘴饞了,想吃什麼多備一些。」
牧白:「……」
這人瞎說什麼呢,把他形容得跟只饞貓似的。
等郝大人離開,錦衣便按耐不住問:「殿下,為什麼讓秦姑娘住他那兒?郝玥出了名的嬌縱狠辣,她那母親一個妾能把正妻趕出府去,肯定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秦姑娘住到她們那兒,受了欺負可怎麼辦?」
蘇墨瞥她一眼,淡淡道:「那母女倆若是敢動小白一根寒毛。」
錦衣眼睛一亮,以為殿下馬上要說出什麼霸道護妻言論,接著便聽蘇墨笑了聲:「小白能把她們頭髮全拔光。」
錦衣:「……」
男人果然靠不住。
她搖了搖頭,自己去找牧白,同他大致說了一下郝大人府里的情況。
郝玥的母親原本是郝大人養在外頭的情婦,後來懷了孩子,便接進府里做妾,郝大人的原配自己沒有孩子,所以處處照顧著,待她們母女倆無絲毫怠慢,視郝玥如己出。
郝玥出生以後,她生母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仗著受寵處處欺負原配不說,後來竟煽動郝大人休掉原配,趕出郝府,自己上了位。
郝玥的性子隨她娘,也不是省油的燈。
牧白恍然大悟:「怪不得蘇墨要推掉這門親事。」
錦衣:「……秦姑娘,你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個。殿下不會娶她的,你倒要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她們才是。」
牧白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錦衣:「……行吧。」
都不當回事兒,就她一個操碎了心。
蘇墨送牧白到郝大人府上,到茶廳里歇了會,郝玥便迎出來,歡天喜地地喊了聲「墨哥哥」,樂得牧白險些沒一口茶噴出來。
他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把茶杯放下。
郝玥看見蘇墨旁邊坐著一個英氣艷麗的美人,臉色變了變,上前問:「這是秦姐姐吧?我聽他們說過你,你長我一歲,我便喚你姐姐,姐姐不介意吧?」
這一口一個姐姐的。牧白笑笑說:「不介意,叫哥哥都行。」
郝玥笑著抓起牧白的手:「秦姐姐真好。」
牧白從沒被女孩子抓過手,立刻條件反射地抽了回去。
郝玥一愣,隨即露出受傷的表情:「姐姐這是嫌棄我?」
「沒有沒有,我只是不習慣。」
她卻不聽牧白解釋,轉頭問蘇墨:「蘇墨哥哥,秦姐姐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跟你定過親?」
牧白:「……」
蘇墨道:「沒有,他只是不喜歡別人碰。」
郝玥便衝著他笑起來:「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秦姐姐討厭我。」
牧白默默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抬頭時蘇墨已經站在面前,朝他遞出手:「我們去臥房看看。」
這是要……牽手的意思?
牧白眨了眨眼,將手搭過去,便被極輕地牽住,向外走去。
蘇墨走得很慢,手指還在他指間細細地摩挲,弄得牧白有些癢,掌心都在發燙。
他從沒跟人這樣牽著走過,一時僵硬得像塊石頭。
便聽蘇墨笑起來:「你緊張什麼?」
牧白正想回嘴,瞅見在前頭帶路的郝玥,又噤了聲。
推開廂房的門,郝玥先一步走進去:「秦姐姐,你晚上就住這兒,這可是我們府上最好的一間客房。」
牧白探頭瞅兩眼,屋裡陳設齊全,雖算不上華麗,倒也不寒磣,住個幾日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