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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白鶴老人的得意門生。
蘇墨走到近前,將鐵蒺藜塞回牧白腰間,忽然被抓住了胳膊。
他抬起眼:「怎麼了?」
「那個……」牧白眨了眨眼,問「以你的輕功,能潛入丞相府嗎?」
說完拉著他到巷口,指了指前方守備森嚴的府邸。
蘇墨彎彎眼角:「能,還能帶你一起進去。」
這麼強?
牧白小聲嘀咕:「玄鶴門該削弱了。」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牧白抱著蘇墨的袖子問「那你現在能帶我進去嗎?」
蘇墨瞥了眼他抱著自己袖子的手。
牧白察覺到,立刻放開,還在身上擦了兩下。
「帶你進去,可以。但你怎麼報答我?」
牧白不確定地問:「銀子?」
「我不缺銀子。」
「那……」牧白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自己有什麼能給的。
金錢、權力、美人,皇子殿下一樣也不缺。
蘇墨輕輕笑了聲,摺扇點在他肩頭:「這樣吧,叫聲哥哥,我便帶你進去。」
第16章 丞相府
「……」
牧白不吭聲了。
他看看蘇墨,再看看丞相府,嘴硬道:「少占我便宜,我自個兒進去去試試。」
蘇墨笑了:「少俠果然有骨氣。不過你有所不知,這丞相府里,招攬了不少江湖高手,喊得上名的就不下五個,黃眉怪、玄天妖道……」
這些名字牧白聽說過,都是江湖上聲名狼藉的惡棍,武功高強,心狠手辣。
依附於魏大人是再正常不過。
「聽說去年有兩位少俠,剛闖進丞相府便丟了性命。」蘇墨收回摺扇,在掌心敲打「何況你只帶了兩發鐵蒺藜,即便進去了又如何,白白送命?」
「……」
「我年紀比你稍長,本應以兄長相稱,並非折辱。若遇到危險,就憑這一聲『哥哥』,我也定當護你周全。」他彎起眼睛「豈不是很划算?」
牧白:「……」
這人就是變著法想占自己便宜。
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大丈夫能屈能伸,裙子都穿過了,喊聲「哥哥」有什麼的?
牧白眼一閉,心一橫,小小聲地:「哥哥……」
蘇墨忍著笑:「大點聲,我聽不清。」
「哥哥。」
「哦。」蘇墨揚了揚眉「是在喊我?」
牧白咬牙切齒:「蘇、墨、哥、哥。」
這人簡直壞透了,下回再生病,凍死也不給他披衣服。
「好了,不逗你了。」
蘇墨打開摺扇,吹了聲口哨。
哨音清亮,瞬間引來巡邏官兵的注意。
「什麼人?出來!」
官兵很快憑聲音包圍了巷子,卻沒看見人影。
他們警惕地將長槍對準巷弄盡頭堆積的雜物,緩緩靠近,槍尖猛地一挑。
挑了個寂寞,底下啥也沒有。
忽然,巷弄上方,一片陰影盤旋而下。
官兵抬起頭,便見六七隻黑羽鳥兒飛撲下來。
「唰——」銳利的爪子撓過,鮮血直流。
巷子裡一時雞飛狗跳。
蘇墨用同樣的方法引開了其他守衛,帶著牧白翻進丞相府牆內,躲在燈火照不見的矮樹叢里。
這丞相府里埋伏著江湖高手,牧白不敢弄出動靜,只好貼到蘇墨耳邊:「那些烏鴉也是你們玄鶴門的招數?」
蘇墨也貼到他耳邊。
與牧白不同的是,他說話時氣息溫熱,幾乎像一個極輕的吻:「玄鶴門裡養了上百隻鳥禽,讓弟子嘗試驅使它們、招來鳥雀。這門功夫有人學得成,有人怎麼也學不會,全憑天分。」
牧白被吹得耳根癢,感覺他跟自己說了一堆廢話。
明明平日裡挺言簡意賅一人。
但他都說這麼多了,不回一兩句也不大好,於是牧白又貼過去:「我以為你們玄鶴門的招式得是『白鶴亮翅』那樣的,沒想到是『烏鴉坐飛機』。」
蘇墨挑了挑眉,剛想問「烏鴉坐飛機」是哪個門派的路數,好像沒聽說過。
便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他一把將牧白按在地上,自己也俯下身。
不過用手撐起了一些,沒壓到牧白身上。
牧白稍稍掙動,蘇墨便低頭看著他,食指搭上嘴唇:「噓。」
夜色中眼裡竟有溫存的笑意。
牧白聽見腳步聲接近,也來不及多想,屏息躺好一動不動。
越來越近,離他們只有兩步遠。
蘇墨又向下趴了些,覆在牧白身上,黑髮鑽進他襟口,纏上頸間。
偏還不安分,落在皮膚上,跟隨呼吸微微翕動,抓心撓肺的癢,簡直像一種若有似無的引誘。
牧白緊咬著牙,心裡把身上這人罵了一百遍。
這麼多頭髮,吃何首烏長大的嗎?
他全神貫注地忍受頭髮的騷擾,以至於巡邏那人走遠了也沒發現。
蘇墨看他眉心緊皺,忍不住笑出了極輕一聲。
牧白睜眼看見,氣不打一處來:「你應該去空谷寺拜師才對。」
讓大師把他這一頭烏髮全剃光。
「好了、好了。」蘇墨伸手輕輕撫他後腦勺「彆氣了,是我的頭髮不好。」
「你哄三歲小孩兒啊。」牧白坐起身,把鑽進衣服里的頭髮全扒拉出來,隔著樹叢看出去「那人好像走了,我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