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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盈盈側了側身子,抬頭看他,卻被他垂首吻住。
他吻了吻她,然後低聲道:「這幾天我學會了一支曲子,能請你跳支舞嗎?」
林盈盈笑起來,「好啊,可惜沒有音樂。」
霍青山:「沒事,在我心裡呢。」
音樂在他心裡,一個節拍都不會錯的,他帶著她前進後退旋轉,半點都沒錯。兩人默契得很,到最後林盈盈乾脆掛在他身上,就讓他抱著她那樣踩舞步。
回房間的時候,他們沒有拉上窗簾,明亮的月光便調皮地跟進了屋裡,灑在窗下的大床上。
他們就在月光里纏綿。
第二天等林盈盈醒來,已經八點半了,滿室陽光,被褥上還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她便睡到他的枕頭上去,把被子捲成團滾了滾,在她伸懶腰的時候摸到旁邊一張紙。
林盈盈伸手掏出來,就看到摺疊的信箋紙,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大的「情書」二字。
林盈盈:「……」
這個老實憨厚的霍青山,不會以為情書就是寫上情書的信吧?咋這麼可愛呢?她親了親那倆字,展開看了看。
霍青山的字一看就沒練過,但是並不醜,相反和他的人一樣乾淨清爽,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而且是有天然筆鋒的。
他寫:盈盈,等我給你蓋一座暖和舒服的小院兒,到時候接你去看雪吃火鍋。
林盈盈把信箋蓋在臉上笑起來,勉強算一封情書吧,她舉了舉手看落款。
敬愛你的霍青山。
林盈盈:「…………」
然後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敬和愛之間的距離和其他的字間距有點不協調,看起來倒像是寫完以後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個字呢。
林盈盈撲哧笑起來,這個古板的男人。她支起身子,從旁邊的床頭柜上摸過筆,直接把敬字給抹掉了,然後就剩下愛你的霍青山。
這才像話嘛。
她把情書疊起來夾在自己的本子裡,然後穿衣起床洗漱,下樓。
外婆帶著姐妹倆在後面的花園裡唱歌、剪花插瓶,老爺子在壓腿、打拳。
霍青芳和霍青霞已經聽林盈盈說過了,外公練的是真功夫,可以掌劈青磚、腿斷木棍的那種。他年輕時候表面是讀書的俊秀書生,實際卻是少林俗家弟子,學得是真功夫。
他和外婆定情,就是外婆跟著母親在回老家的路上被響馬劫掠,外公親自帶人追擊,在路上槍斃了響馬頭子救回了的外婆。
那時候她國色天香,他意氣風發俊俏無雙,兩人一眼互生情愫,後來雖然經歷了種種波折,最終卻有情人終成眷屬。
霍青霞最近開朗了很多,也敢於表達自己的觀點,她小聲道:「外婆外公和大哥嫂子一樣,也是英雄救美呢。」
霍青芳笑道:「咱爹娘也是。」
可惜自家爹沒有外公這樣的氣運,能經歷那麼多磨難依然硬硬朗朗的。
外婆給她們講插花要如何搭配,最後道:「就算冬天沒有新鮮的花草,那花瓶也是可以插的。一根帶著小紅果子的枯枝,幾支開著白花的蘆葦,甚至是撿來的鳥羽,那都是好看的。」
霍青芳笑道:「奶奶,我們家裡灰突突的,院子裡都是雞糞狗屎的,要插上這花兒,那可有意思了。」
外婆笑道:「那我可不信。我瞧著你們不是那麼邋遢的人,就算家裡養雞養鴨,那小院子也是乾淨清爽的,牆根上肯定還種了各種花草。你瞧我這裡,不也一樣麼。以前我也養雞,可圈不住,總要出來禍害這些花兒啊草啊的,還去王嫂晾曬的衣服上拉屎,就被王嫂給燉湯喝了。」
霍青霞忍不住道:「爺爺奶奶,以後你們有時間,去我們家做客吧。我們家雖然沒有這麼好,但是現在也能吃飽穿暖。」說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太唐突了,人家肯定不會想去的。
外婆卻道:「好啊,那可期待呢。我這輩子關外啊南邊啊都去過了,還是鄉下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宜人。」
林盈盈裹著披肩出來,笑道:「奶奶,走呀,這就去啊。」
外婆笑道:「這會兒去那不是給你們添麻煩麼?等什麼時候青山在那邊安頓好了,把你們一大家都接過去,我和你爺爺就去看看,順便看看我的重外孫。」
林盈盈:「呀,剛才是不是有飛機飛過去了,好大一隻呢。」
外婆嗔道:「你這個小寶寶,慣會耍詐。」
轉眼快到月底,林爸和林媽也要出發去分軍區。林盈盈也給霍母等人發了個電報,表示月底會回家。
林媽讓林盈盈和倆妹妹先走,她給收拾了不少東西,但是三個人拿不了多少,畢竟她們路上要照顧林盈盈。林媽就把一些不怕磕碰的衣物直接寄過去,到時候讓丁連長給送回家。
他們都知道鄉下苦,不但吃得不行,穿也穿不暖。所以林媽就弄了幾件軍大衣和舊軍裝一起寄過去,到時候給霍青芳他們冬天幹活兒穿。
這時候沒有比糧票和布票再好的禮物了,最好的就是糧食和衣服。
林媽這些天還給林盈盈織了兩件新毛衣,一件紅藍白條紋,一件很漂亮的紅綠配。走的時候林盈盈就把那件條紋的穿上,毛茸茸的領口顯得她越髮膚白勝雪,嬌嫩可人。
林盈盈三人要走的時候,外婆就很捨不得,不能傷感免得孩子們擔心,就只能強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