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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母指了指盆里的鯉魚,「鯉魚。」她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這條小魚遊了一里,就變成了鯉魚。」
霍青荷都驚了,「哎呀,老太太,你了不起啊?這都有竅門呢?」
霍母得意道:「當然,你嫂子給我講的,我一下子就記住了。我和你說,這老師很關鍵。」
霍青荷撇嘴,嘁了一聲,「你別得意,兩分鐘你就忘了。」
霍母:「何仙姑戴著頂青青的草帽,就是你青荷。」
霍青荷臉色一變,跟被人戳了痛腳一樣,「娘,你咋還咒我戴綠帽子呢,哎呀不行了,還有這樣親娘。」
這時候林盈盈也被她吵醒了,聽見聲音趴在窗台上往外看,隨口唱道:「青青綠草原~戳瞎你雙眼~」
霍青荷氣得直跺腳。
霍青芳和霍青霞也都出來,紛紛說一下自己還記得的字。
霍青芳讀過一年半,後來就不肯讀書而是在家帶弟弟妹妹了,霍青霞因為霍父沒了家裡一落千丈她連一年級也沒去讀。
現在幾個姊妹里,倒是霍青霞最認認真真想學識字的,因為她發現林盈盈的皮箱、木箱上都掛著一些小牌牌,可上面的字她幾乎都看不懂,她就想看看,這樣就能多了解嫂子一點。
已經過了要上工的時間,霍青芳吆喝姊妹們趕緊走,霍青荷還喊呢,「出去別告訴人家咱在學識字,別讓他們知道。」
林盈盈:「為什麼啊?」
霍青荷:「免得他們笑話。」說完她們就趕緊走了。
林盈盈納悶,這學識字還有人笑話呢?
霍母給她解釋,「這麼大姑娘才學,難免有人說酸話。」
她當初讓女孩子讀書,孩子大娘和三嬸就說風涼話「哎呀,丫頭片子還讀書,是要考女狀元還是要當女幹部?女人讀書識字,是預備著自己會算工分不找男人了?」
林盈盈可不懂這種觀念,理解不了,簡單粗暴的認為就是妯娌之間的矛盾。
霍母:「盈盈,你上午去鋤過地,下午就別去了,娘給你熬魚湯喝。」
林盈盈其實挺想跟著霍青山去下地的,在他身邊不知道多舒服呢,尤其還能調戲他,看他臉紅緊張的樣子,她就覺得好開心。
她從前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別人戀愛是如何的,雖然她看了那麼多言情小說卻沒有一本能當成她的戀愛婚姻指南,也許每一對戀人都是特例。
反正她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也很想時時刻刻和他膩歪在一起,哪怕不說話就看著他,就感覺他在身邊,心裡都覺得甜絲絲的。
不過自己和霍青山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膩歪,霍母一個人孤零零的,既然她覺得孤單想讓自己陪,那自己就多陪陪她吧。
林盈盈就忙前忙後給霍母拿蔥姜蒜,剝蒜、摘菜、洗菜。
霍母看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說是幹活不如說是好玩,摘菜的時候抓到一個蟲子,拿草棍兒戳一戳,玩一玩,洗菜的時候再順便玩一會兒水,別提多可愛了。
她看得心裡軟軟的,小聲道:「盈盈,早點生個娃娃,娘幫你們帶啊。」
林盈盈的臉猝不及防地紅了,「娃娃?什麼娃娃?」人家還是寶寶呢,怎麼能說這麼可怕的事情。
霍母看她這單純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年紀小還沒想到呢,要是不提前說說到時候難免要手忙腳亂。她就開始說自己當初懷孕的一些趣事,儘量少說不好的免得嚇到林盈盈。畢竟結了婚懷孕是在所難免的,說那些不好的嚇人的只會讓小媳婦害怕,一點好處都沒。
林盈盈就聽霍母說了一下午的懷孕經,什麼胎夢、胎動,懷男和懷女的區別等等。
「當年懷老大青花的時候,我就夢到一大片花園,可美了呢。其實也夢到過別的,就是沒這個記憶深刻。」霍母說起往事,就想起了自己那個寬厚和善的男人,心裡泛酸卻也沒再怎麼難過,反而笑了笑。
林盈盈好奇地問:「那霍青山呢?他是什麼夢?」
霍母笑道:「懷青山的時候,我就夢到那天的天氣可好呢,紅彤彤的日頭掛在藍藍的天上,下面是一大片起起伏伏不斷的山,山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水,我就在那裡走來走去,撿到了一顆閃閃的紅星。」
林盈盈咯咯笑起來,「那為什麼不給他起名叫紅星?」她念叨了一下,「霍紅星,還挺好聽的。」
霍母也笑,「這不是有輩分麼,青字輩,叫星就彆扭嘴。加上大伯娘生了個閨女起名叫星星,就不許咱青山叫了。」
林盈盈撇嘴,「她咋恁霸道,現在叫建國衛國衛東的,怕不是得幾十萬呢。」
霍母嘆了口氣,「有人就霸道唄,她名字里有個花,就不許咱青花叫,可她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她叫槐花呢。」
這時候閨女長大嫁人,不管是娘家婆家都不會再叫名字,而是叫她的身份,xx媳婦,xx娘,x嫂,x嬸之類的,自己不說別人還真不知道。
霍大伯娘閨名叫叫劉槐花,霍三嬸叫王小紅,這倆女人喜歡合夥擠兌霍母。
因為當初霍母出身不大好,婆婆不喜歡但是霍振江非要娶。
結婚後大伯娘和婆婆對霍母不好,先是大閨女叫青花不對,再有霍母生霍青山的時候,大伯娘劉槐花剛好也生了個閨女,起名叫星星,結果那小閨女六個月上夭折了。劉槐花就說小青山是個獨的,專門妨害別人,把她閨女給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