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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學霸鬼小聲問。
「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麼卷子?直接燒給你就行嗎?需不需要去紙紮店重新買?」就怕紙紮店的虛有其表,裡面沒有內容。
「直接燒就可以!我想要這幾年新出的卷子,數學物理化學哪種都行……」
可能是因為阮北一直和聲和氣,學霸鬼膽子終於稍微大了點,小小提了個要求,一邊提還一邊偷偷盯著秦固。
秦固沒搭理他,眼神始終落在阮北身上,學霸鬼的這點兒要求確實不算過分。
阮北暗忖,看來真是個純理科學霸。
之後阮北又跟他商量了一下時間安排之類的,學霸鬼約莫是太無聊了,別的鬼好歹還能跟鬼交流,他倒好,被關在學校里,無聊的給學生批改卷子。
他非常主動說他今晚就可以上崗,一臉躍躍欲試,很積極的模樣。
至於約定好的報酬,他也沒有急著討要,只說讓阮北有時間再燒,不必著急,十分替人著想,總之確實好性子。
恰好阮北這幾天也攢了不少不會的題目,本來打算周末約一下家教老師,現在正好試試學霸鬼的補習水平。
若是不行,周末恐怕還得繼續上補習課,若是講的好,那位老師就可以不要了。
阮北都想好了,學霸鬼好歹也是學長,麻煩人家一場,哪怕他講的不好,試卷什麼的還是給燒過去,孤孤單單一個鬼,怪可憐的。
談好後,兩人一鬼準備回去,一打開門,兩個學生弓著腰一溜煙跑了。
阮北愣住,不明所以探頭看了看,一臉懵逼問秦固:「什麼情況?」
秦固側過臉:「我也不知道。」
他好歹是修行之人,眼力耳力都比一般人強,那兩個學生說經常有小情侶跑到這個教室私會,他們見窗簾拉著,以為又逮住一對,專門來偷聽的。
他看了眼依舊茫然的阮北,默默嘆了口氣,要真是私會倒好了,偏偏還有隻鬼。
學霸鬼有個跟性格不太相符的名字,叫王不凡,跟林登科一樣,一聽就知道父母寄予厚望。
不像阮北,他的名字是跟著兄長順下來的,大伯父大伯母商量大堂哥阮東名字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頭在唱「東方紅,太陽升」,大伯母就一拍大腿,叫阮東方吧。
後來因為發現附近有個小姑娘也叫東方,為了不叫岔了,就改成了阮東。
到二堂哥阮南和姐姐阮西,兩個孩子預產期差不多,阮南只比阮西大五天,兩家都為取名發愁,乾脆順著阮東,把西南安排上了。
不過二伯母說,女孩子叫阮南不好聽,主動為兒子爭取到阮南的名字。
長大懂事後,阮南無數次要求改名,三令五申大家不許叫他全名。
高中的時候他曾經他追求一個女孩子,女孩喊了一聲「阮南哥」,阮南的初戀就此破滅。
到了阮北,順理成章湊齊東南西北。
雖然他們家小孩名字兒起的簡單,聽起來不太走心,但阮北知道,父母的愛不是假的。
他也挺喜歡自己的名字,一聽就知道跟哥哥姐姐是一家人。
至於學霸鬼王不凡,在徵求過他的意見後,阮北喊他王學長。
阮北覺得,王不凡在聽見他喊學長的時候,好像很高興。
晚上晚自習,王不凡就站在阮北身邊,正好林登科沒來上課,否則還真有些不好安排。
他們沒辦法直接說話交流,不過沒關係,阮北有不會的題目,就用筆點一點,在題號下面畫個問號,王不凡就講給他聽,反正別的同學也聽不見。
然後阮北發現,這個老師,真是請著了!
王不凡不愧是拿過高考狀元的人,他做題步驟,是極規範的按照老師要求的解題步驟,每一步每一個公式都清清楚楚。
阮北有不記得的公式,他能立刻將定義背出來,在書本哪一頁不說一清二楚,也能記個大不離。
與此同時,阮北有哪裡沒聽明白,用筆寫個向左的箭頭,王不凡就會把剛才那一段再講一遍,阮北聽明白了,就再畫個向右的箭頭,王不凡就繼續往下講。
這是他們商量出來的交流方法,簡單便捷好理解還方便。
最妙的是,王不凡自己還能總結,他告訴阮北這種題一般會怎麼考,如何變形,主要抓住哪個知識點,破題點在哪,可謂盡心盡力。
而且這個老師懂得多還不多嘴,除了講題,阮北自己做題的時候他安安靜靜一點兒不打擾,自己盯著書本就能看的津津有味。
阮北一看,數學教材,這位要是不死,真是個搞學術研究的好料子。
有老師和沒老師的差別可太大了,這一晚上學習效率,比阮北平時自己死扣強多了。
靠他自己,兩個晚自習不一定能解下來三道不會的大題,但有王不凡從旁指點,一個自習能解兩道,知識點還吃得透透的。
阮北心滿意足,有王不凡在,他有自信能很快將之前忘記的知識重新學回來,趕上進度。
晚上放學,阮北小聲跟王不凡道了聲謝,說明天見。
王不凡給他講了一晚的題,還挺開心的,略有些激動地朝阮北揮了揮手:「好、好,明天見。」
路上,阮北特別高興地誇了王不凡一遍又一遍,說他講題講得好,人也細心耐心,真是個好鬼。
秦固聽他誇別鬼誇了一路,咂摸了一下,覺得空氣里有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