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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卓從後視鏡看了他好幾眼,見他一直愁眉不展,還以為他在煩惱怎麼跟家裡交代。
他是因為家學淵源,自小習武,將打架當成家常便飯。
但一般的男孩子,帶著傷回去,家長總會教育一頓吧。
於是殷卓很貼心地安慰道:「別怕,一會兒卓哥送你回去,我跟你爸媽解釋,咱小北是見義勇為,該受表揚的,可不能批評。」
雖然心情還是不好,但受到別人的關心還是讓他緩解了一些鬱悶。
「謝謝卓哥,沒事,我爸媽不會訓我的。」
只會怪他沒有保護好自己,阮家爸媽從來都是把自家小孩放在第一位的。
殷卓聽他拒絕,也沒強求,又問:「身上還有別的傷嗎?」
阮北臉上掛了彩,顴骨那塊兒青了,身上有衣服遮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傷。
阮北摸了摸自己胳膊,他身上也挨了幾下,不過上輩子跟宋嘉熙打架練出來了,他還挺會保護自己要害,被打中的都是胳膊腿這些地方。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還好,不怎麼疼,養兩天就好了。」
殷卓一看他動作就知道他傷的哪,看起來確實不嚴重,他來的及時,兩邊還沒怎麼打起來,紅毛那邊又都是赤手空拳的,殺傷力有限。
「我那兒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藥油,效果很好,明兒我給你送一瓶過來,你自己揉揉,好得快。」
阮北不想再麻煩他,但殷卓堅持,最後只好接受了。
有人說著話,就沒心思想那些討厭的人和事,說話間就到了他家小區外頭。
外來車輛,門衛大爺從小窗伸著脖子往外看,大爺年紀大,認不得豪車的牌子,就是瞅瞅。
阮北從車上下來,大爺眼神蠻好,老遠看見他,就樂:「小北,你這臉咋了?讓哪個壞小子欺負了?整好,你姐回來了,找她給你報仇去!」
阮北哭笑不得,小時候別的小孩兒欺負他,他就找他姐告狀,他姐能追著人跑兩條街,提著把塑料尺子,把那些欺負他的小孩抽得鬼哭狼嚎。
後來他在陸家受了委屈,都不敢在他姐面前表露出來,既怕他姐傷心,也怕他姐一時上頭,直接去把陸思白給打死了。
他當然不是擔心陸思白,是陸思白這人有些邪性,凡事跟他作對的,好像就沒什麼好下場。
都不用他自己出手,身邊那一堆愛慕者就搶著把人收拾了,比如阮北。
他姐就一普通人,除了比一般女孩子武力值高一點兒,遇見蟑螂一樣得尖叫,哪經得起陸思白那伙人折騰。
人是真經不起念叨,大爺剛說完,阮西就提著個行李箱從小區里出來了。
「小北,你臉怎麼了?」
阮西一看見弟弟那張白嫩嫩的漂亮小臉上帶了傷,立刻就炸了,行李箱一扔就沖了過來:「誰欺負你了?」
長發飄飄清純漂亮的女孩,此時柳眉倒豎,挽著袖子一副要找人茬架的樣子,剛鎖好車從車裡出來的殷卓頓時有些幻滅。
「姐,你穿裙子呢,別動不動就擼袖子。」
阮北把阮西捲起的衣袖放下去,安撫地摸摸頭:「沒人欺負我,有個女孩子被欺負,我見義勇為來著。」
阮西發育早,高中之前一直是全班個頭最高的那批,結果到了高中就不長了,現在也就剛剛一米六出頭。
阮北早就比姐姐高了,可阮西依舊把他當成小時候那個哭著回家告狀的小奶糰子,生怕他被別人欺負了。
「真的沒被欺負?」阮西看了眼站在阮北身後,人高馬大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殷卓,眼帶懷疑。
「真的!」
阮北恨不得舉手發誓:「卓哥……是好人,剛才還是他幫了我。」
阮西瞄了眼停在那的豪車,她雖然不太懂車,但也能看得出這車大概不便宜。
這姐弟倆表情都太好懂了,殷卓主動解釋道:「阮小姐是吧,你好,我叫殷卓,是冉家的保鏢,小北幫了我們夫人一個大忙,所以夫人讓我送他回來。」
阮西:「……你不是救的個小女孩兒嗎?」
阮北輕咳一聲:「這個……說來話長,我先幫了冉夫人一個忙,然後回來路上又救了個小女孩。」
阮西:「……」
明明她今天回家,媽說弟弟是去圖書館來著……
「好啦,姐我真的沒事,你是不是要去學校?我送你。」阮北說著就去拉阮西扔下的行李箱。
阮西在本市念大學,不過大學城離他們這邊很遠,坐公交要一個多小時,阮西周末空閒的話會回家住兩天。
看她的樣子,今天估摸是回來拿換季衣服的,畢竟天氣越來越熱了。
「我自己來,這裡離公交車站又不遠。」
阮西搶著去拉行李箱,還沒忘阮北臉上的傷:「要不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她說話間有些猶豫,明天早上她有節專業課,從家裡趕過去不太來得及。
阮北看過他姐課表,當然不想姐姐大早上趕公交去學校:「不用,我一會兒就把所有情況發你手機上,給你解釋清楚。」
見阮西依舊遊移不定,阮北急笑了:「唉呀姐姐,我都不是小朋友了,快去吧,再晚你回學校天就黑了,不安全。」
「要不……我送送阮小姐吧。」
殷卓看他們姐弟倆相處挺有意思,他也有個姐姐,不過他姐那真的是大姐頭,能把弟弟天靈蓋擰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