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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臨時起意。
林珅環顧這間粉色臥室。
這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黑心船夫Hermes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盤已經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猶自在向頂頭上司邀功。
「我已經預設好了信息發送,現在白亦絲和林董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他搓了搓手,「現在就等他們回信了!」
說完,他還往前湊了湊,殷勤道:「老闆,這也到飯點了,你就先跟著我湊合點吧?」
大概是走的近了,林珅終於看清了這逗比屬下的臉。後者比她想像的還要年輕,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稱得上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除此之外,他臉上最吸引人的地方當屬兩顆在嘴角的小痣,一左一右,像極了唐代壁畫上的侍女點在臉上的墨痕,讓他比起人,更像是某種精怪。
平心而論,這樣的特點並不醜陋,只是令人一見難忘,也怪不得他把自己捂的像是要去搶銀行,就是生怕被人給記住。
要是放在往常,林珅怎麼也得調侃他兩句,只是這一刻,她實在笑不出來。
「嘴角的對稱小痣」這一描寫在《妄生夢譚》里獨此一家,別無分號,正是男主頭號小弟的招牌特徵。
「羅悌?」
突然被叫到真名的青年嚇了一跳,「幹嘛,老闆?不是說好了不叫那個名嗎?」
還真是羅悌。
林珅打量著面前的男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原書中,羅悌是林妄生在逃家途中撿到的。林妄生離家出走的時候不過十來歲,剛出麟城就被一伙人販子給盯上了。這伙果果匪徒見他漂亮就動了歪念頭,想把他偷到國外,憑皮相賣個好價錢。
林妄生那時涉世不深又滿肚子怨氣,輕易就著了道,再醒來時就坐上了開往邊境的貨車,周邊擠滿了怯生生的孩子。
而羅悌,就是他們其中一員。
這小子出身在小康家庭,明明是家中幼子,卻並不怎麼受寵,父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給了品學兼優的哥哥,有了他純屬意外,光看他的名字就知道——悌,敬愛兄長之意。
羅悌小升初的暑假,大哥考上了國外的大學,父母砸鍋賣鐵,跟著一起出了國,卻把小兒子丟在國內親戚家,美名其曰站穩腳跟再來接他。可惜他父母所託非人,親戚也只是看在錢的份上才照顧他,自然疏忽又大意,就讓人販子鑽了空子。
因為相仿的生長經歷,林妄生和羅悌很快便熟絡了起來,並且相約逃跑。他們一直等啊等,等到人販子開車進了深山,恰逢天降大雨,車輪子陷在泥潭裡怎麼也拔不出來,林妄生抓住機會,率領一眾孩子,將修車的犯人推下了山崖。
獲救之後,並不打算打道回府的林妄生與羅悌一拍即合,拿走了車上所有的現金,就在邊寨安了家。
別看林妄生那時年齡小,卻已經有了日後縱橫商場的風範。他聘請了一名地質專家,找了一片疑似含煤的山林,再用人販子的錢從村民手中買得土地,並僱傭他們進行開採。
幾年以後,他憑藉著煤礦一夜暴富。
在這期間,羅悌一直陪在林妄生身邊,專門為他幹著髒活,甚至覆滅林家的那把火,也是出自他之手。在原書中,除了林妄生,誰也不能喊羅悌的全名,每當他出場,作者總將其形容成從唐卡上爬下來的古代妖魔。
林珅記得,厭惡本名的羅悌曾給自己起過一個花里胡哨的英文名,但因林妄生高中輟學,英語發音是心中永遠的痛,隧作罷。
Hermes,何止是花里胡哨,簡直就是胡哨花里。
「……老闆?」青年被女孩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渾身發毛。
林珅嘴上應了一聲,心裡千迴百轉。
羅悌喊林妄生為「哥」。
Hermes喊她為「老闆」。
親疏立判的稱呼掩蓋不了前者正在為她打工的事實。
但問題是,白瑞這個始作俑者已經蓋章了「原身」並沒有卷進高中的校園霸凌事件,跟安蓉一起退學的倒霉蛋不僅另有其人,還是個男性。
根據林珅這些日子的了解,原身一直在麟城念到大學才去外地,並自己創辦了林氏煤業,發家史與「出走」、「人販子」等關鍵詞半點也關聯不上。
那麼「她」又為什麼會跟羅悌攪在一起的?
與認知相反的信息如潮水般湧來,饒是林珅對劇情變得面目全非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沖的頭暈腦脹。
有什麼關卡沒打通……
她這麼想著,卻找不到頭緒。
相比於林珅的苦惱,羅悌看著面無表情的老闆,只覺得自己擅作主張把對方惹的不輕,一顆心提在空中,轉出了癲狂的後外點冰跳。
這種緊張一直持續到了晚飯時分。
被在小黑屋關了大半天的白家姐妹腳踝拴著鏈子,手裡捧著只有一口量的饅頭,一臉懵逼的看著林珅面前堆成小山一樣的碗,覺得自己走錯了片場。
「小姐姐來嘗嘗這個。」羅悌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到了女孩碗裡,又朝著另一盤雞翅伸出了魔爪,「多吃點,多吃點,你看看你那麼瘦,吃胖點才好看。」
頂著「小姐妹」震驚的目光,林珅選擇沉默是金。
感覺到林珅沒有動筷子的意思,青年轉臉沖倆姐妹喊道:「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打斷你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