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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二哥,嫂嫂說得對。來嘛,陪我們一起吃嘛。」
蕭吟的嫂嫂梁氏還有妹妹蕭雲兒走了過來。
蕭雲兒挽著哥哥的手,硬拉著蕭吟到桌邊落座。
梁氏的一雙兒女聽見了母親同叔叔還有姑姑的對話,相繼圍了過來,嚷嚷著要阿叔陪他們玩。
蕭吟無奈,只好陪著嫂嫂還有妹妹坐下。
「不行,我還是不大放心。雲兒,你在家幫忙嫂嫂看著小月跟小滿。我去城郊一趟。小月,小滿,你們兩個乖。在家要聽阿娘還有姑姑的話,知道嗎?」
坐下沒多,蕭吟便著急著要起身。
他將抱著他大腿的侄子抱給嫂嫂梁氏,又隨手拿了桌上的杏果塞到侄女蕭雁月的手裡,起身拿了掛在牆上的蓑衣就往外走。
「你這孩子,如何便這般急性?雲兒,去給你哥哥拿一雙粽子帶上。」
梁氏抱著孩子,不好追上去,便讓小姑子拿著一雙粽子追上去。
外頭下著雨,蕭吟擔心妹妹淋著雨,已經走到門口,開了門,此時也只好停下腳步,拿過妹妹手中的粽子,催她快進屋子裡頭去。
梁氏還想說幾句叮囑的話,一道清和噙笑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蕭兄一身蓑衣,這是……要外出?」
梁氏尋聲望去,但見一位年歲大約在二十左右,身著青白襴衫,手持白傘,手裡還拎了個食盒,面如冠玉的俊俏郎君,著實一愣。
鳳鳴何時識得此等謫仙人一般丰神俊朗的人物?
蕭雲兒已是一個大姑娘,見有外男來訪,她疾步跑回了屋檐下面,害羞地躲在嫂嫂的身後,從嫂嫂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這位哥哥的朋友。
蕭雲兒這偷偷一瞥,亦是愣住了。
大哥二哥就長得很好看,哥哥的這位朋友竟將她兩位兄長都給比了下去。
蕭吟一臉意外地迎上前,「懷瑜,你怎麼來了?可是赤丈河堤壩出什麼問……」
端午佳節,懷瑜身為監察巡按,絕不會無故上門。
轉念一想,若是堤壩真出什麼問題,懷瑜大可派人來知會一聲,沒必要親自前來……
「鳳鳴,雨下得這般大,不如請這位公子先進屋再說吧。」
梁氏抱著小兒子站在屋檐下,適時地出聲道。
蕭吟掌心懊惱地拍了記額頭,連忙邀請謝瑾白進屋,「瞧我!都糊塗了!懷瑜,來,裡面坐,裡面坐。」
謝瑾白笑著說了聲「好」,收了傘,隨蕭吟進了院子。
「在下謝懷瑜,見過嫂子。這是給孩子們買的荔枝,小小心意,還望嫂子收下。」
他先是對梁氏行過禮,隨後將手中的食盒,放在蕭家的飯桌上。
梁氏一愣,忙將懷中的小兒子,放在地上,「這……這麼好意思……」
蕭吟此時脫了蓑衣,聞言,也連忙走了過來,「這如何使得!」
淳安並不產荔枝。
又因荔枝易腐爛,難保存,得走陸路快馬從隔壁州府運至淳安,是以價格高昂,尋常百姓難以消受。
蕭吟兄長早亡,只留下遺孀梁氏以及一雙年幼的兒女。
都水司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門,蕭吟又只是一個小小監丞,要養活嫂嫂,侄子侄女以及妹妹蕭雲兒包括他自己,一共一家五口。
日常開銷已是捉襟見肘,又哪裡買得起這需要幾多費錢的荔枝。
他們也就是在兄長在世時偶爾買過幾回。
兄長過世後是再沒嘗過荔枝的滋味了。
「荔枝,是荔枝!」
「我最喜歡吃荔枝了!」
荔枝的滋味是一旦嘗過,便絕難忘記的。
小滿也就周歲多的時候吃過,未曾想,竟還記得。
蕭吟同嫂嫂梁氏還在婉拒著,小月同小滿兩個孩子聽說有荔枝吃,已歡欣地嚷嚷了起來。
「喏,拿去吃吧。」
謝瑾白笑著,轉而將手中的食盒順手遞給更大一些的小月。
小月彤紅著臉,害羞地看了看阿叔,見阿叔點了點頭,這才伸手去接,奶聲奶氣地道了聲謝。
梁氏是個聰慧的。
這位謝公子冒著風雨,又是在端午這樣的特殊節日登門,必然有事,於是便讓小姑子蕭雲兒領著一雙進屋去分食荔枝,自己則去了廚房重新拿了碗筷跟杯子出來,之後就以進屋看孩子為由,也進房間去了,好讓小叔子能夠安心地同客人議事。
侄子侄女見到荔枝的高興勁令蕭吟是既羞窘又愧疚。
都怪他無能,平日裡沒什麼能力給兩個孩子買好吃的,才會令小月跟小滿兩人聽說有荔枝吃,便饞成這樣。
與此同時,心中更是對謝瑾白充滿了感激。
他不過是無意中提過,家中有嫂嫂,侄子侄女還有妹妹四人,未曾想,懷瑜竟是記住了,還特意買了荔枝過來。
「讓懷瑜兄見笑了。你這個點前來,還沒用過午膳吧?如若不嫌棄,不妨就在我這吃一點?」
蕭吟給謝瑾白遞去一雙粽子。
知道謝瑾白飲不了酒,便拿了孩子們喝的烏梅汁給他斟上。
謝瑾白為了「蹭」唐小公子的馬車,早膳都還未用過,這會兒腹中正好也飢了。
他一連剝了兩個粽子,誇讚道,「蕭嫂子包的糯米肉粽,肉香四溢,令人口齒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