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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您,您識得那賊人?」
杜氏紅著眼,恨聲問道。
「什麼賊人?那是……總之,我想一切應當都只是一場誤會。你……」
唐時茂目光落在杜氏隱約露出的牡丹花色肚兜,語氣頓了頓。
如果說,唐時茂對早亡髮妻有什麼不滿或者說是遺憾的地方的話,那便是大家閨秀出生的髮妻在床笫之歡一事上始終不若杜氏放得開。
唐時茂自知愧對髮妻,因此在髮妻在世時,便不如何去到杜氏房裡。
只是,身為男子,哪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在床上為自己吟哦嬌喘的呢?
髮妻因病去世後,唐時茂便已對著髮妻牌位發誓,終身不再續娶。
在髮妻去世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甚至連杜氏的房間都不曾去過。
可他到底是個正常男子,那時又正當年,有著正常男人的需求。
一次應酬晚歸,杜氏主動他進他房中照顧他,他也便順勢將杜氏留下。
之後,便蝕骨知味。
杜氏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牡丹花色肚兜,亦是他最鍾愛的一件,每回瞧見杜氏穿它,便總能輕易便令他氣血翻湧,宛若枯木逢春,神勇一如當年。
眼下,還是這件牡丹花色肚兜,還是穿在同一人身上,唐時茂卻再無昔日氣血翻湧之感,相反,只覺得刺眼無比。
也許杜氏不過是昨日匆忙離家上山時隨意選的一件,並非存了別的念頭。
可在寺廟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穿著,哪怕是貼身之物,一般情況下並不示人,終究顯得過於輕浮了一些。
淳安城突遭水患,唐時茂需派人下山,查看城中是否還有滯留的百姓困於城中,統計傷亡,將具體情況稟明朝廷,以請求朝廷賑災、撥款。
包括在洪水退去之前百姓安置的問題,以及災後淳安城的重建,瘟疫的防疫等等事宜。
這些無一不是大事,無一不棘手。
唐時茂此時實在沒有過多的精力去安撫杜氏。
「娉婷,你先去帶夫人去其他大人家眷那裡暫時借一套衣衫換上。夫人,我跟楊大人他們還有事情要先去處理,遲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象徵性地在杜氏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唐時茂便帶著一眾衙役離去。
「老爺,老爺!」
杜氏一心等著丈夫趕來,替她出一口惡氣。
哪曾想,唐時茂竟這般不濟,自己妻子遭了欺辱,不但沒有為她出頭,反而只一句誤會便輕輕揭了過去。
眾人的各異的目光,宛若無數針刺,扎在她麵皮,扎得她生疼。
杜氏攥緊婢女娉婷披在她身上的春衫,目光含恨地瞪著房門緊閉的僧舍。
她一定會想辦法弄清楚,屋子裡頭那賊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今日之屈辱,她定然要想辦法討回來!
不知是不是謝瑾白的安撫起了作用,昏迷中的小公子終於不再囈語,沉沉昏睡了過去。
謝瑾白試著抽回,被小公子緊緊攥在手裡的那隻手。
誰知,他才稍稍有所動作,握住他那隻手的雙手愈發用力地攥緊。
謝瑾白瞥了眼昏睡的小公子。
這般粘人,也不知這糖果兒是不是麥芽糖做的。
謝瑾白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昨夜給小公子當了一夜的睡枕,今日又幾番折騰,這會兒著實也睏乏了。
難得此刻有床可以睡,又被可以蓋。
莫要浪費了。
謝瑾白脫去靴子,上了床。
外頭不再吵吵嚷嚷。
屋子裡亦是許久沒有任何動靜。
主子今日淋了雨,別是出什麼事情才好……
蕭子舒猶豫片刻,腳步無聲地轉過屏風那頭。
但見僧床上,主子一隻手環在那唐小公子的腰間,二人雙手交握。
許是先前兩人赤身相擁的畫面對他造成的衝擊太大了,見到兩人抵足而眠的這一幕,蕭子舒發現,自己竟沒有多少震驚。
他復又悶悶地坐回了門邊的椅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
蕭子舒聽見屏風那頭傳來壓抑的,痛苦的悶哼聲。
沒過多久,又聽屋內傳出主子慵懶的聲音,「放輕鬆,不然有你疼的。」
蕭子舒耳尖發燙。
他瞧了眼外頭的天色,臉上愈發地沒有表情。
床上,唐小棠額頭俱是冷汗,一縷縷濕發貼在他的頰邊。
他彤紅著眼,瞪著謝瑾白,咬著唇道,「你,你說得,輕,輕巧!疼,疼的,又,又不,不是你!」
第31章 趴好
原來方才昏睡間,唐小棠的腿疾又發作了。
像是有上千把錘子在同時敲著他的腿骨,疼得他恨不得當即去世。
「趴好。」
謝瑾白一隻手拿著那盒續筋生肌膏,另一隻手抬手,在小公子臀部拍了拍。
唐小棠當即炸毛,「你,手,碰,碰哪裡!」
謝瑾白低頭睨著他,「你自己轉過身去,還是本大人替你效勞?」
「我,我說了,我,自己,可以,可以……」
「可以什麼?讓你自己將這續筋生肌膏當成女子的香膏來塗抹麼?」
唐小棠憋紅一張臉。
天知道他睜開眼,便瞧見他跟謝懷瑜躺在同一張床上,兩人還雙手交握時,一度懷疑是不是又在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