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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揮著鋤頭就,就砍殺過來了。你分明是想要將我滅口!
若是你沒有做賊心虛,為何,為何要殺我滅口?你若是沒有做賊心虛,為何昏迷醒來後,為何在捕快已經喊了站住的情況下,還……還企圖逃跑?
朱員外,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麼?」
朱員外幾次想要開口辯駁,卻又被唐小棠一通搶白,且次次竟都是他在心裡頭想好的脫詞。
朱員外辯無可辯,卻還是冷冷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是拒不認罪了。
「呵。且由你嘴硬!來人,將他帶回衙門!」
王捕頭見多了這種人贓並獲還抵死狡辯的,當即不客氣地命人將其押走,帶回衙門大牢。
趙小銳的屍首則由衙役們帶回扶風縣的停屍房。
從方才起便有些失魂落魄的趙青松,在衙役們要將趙小銳的屍身抬走時,松忽然撲過去,阻止衙役將趙小銳的屍身抬走。「不,你們別帶走他。吾兒未,吾兒未死。他只是睡著了!你們不要帶走他,不要帶走他!不要帶走他……」
四下寂靜,唯有趙青松的哭聲如野獸的悲鳴,久久未歇。
「走吧。」
謝瑾白對唐小棠道。
唐小棠點了點頭。
他走出幾步,又回頭,清冷月光下,不知這位父親心中可是將腸子悔青,後悔在兒子短短十幾載的生命當中,未曾給予過多少溫情,留給他的只有責備跟打罵。
一眾衙役回到前院,相繼上馬回縣衙。
唯有謝瑾白的馬還拴在鄉間祠堂。
王鵬他們同這位新來的縣太爺並不對付,抓犯人是他們職責所在,這給知縣讓馬,抱歉,不在他們職責範圍之內。
王鵬未曾主動開口,其他衙役自是不會去出這個頭,以免得罪了王鵬這個老捕頭。
仵作馮平見其他人沒有讓馬的意思,便主動道,「大人,要不您騎下官的馬吧。下官同王捕頭共乘一匹便可。」
「多謝馮仵作好意。不過棠兒此次受了傷,不便騎馬,我同棠兒共乘一匹即可。」
唐小棠眼露意外。
莫不是小玉哥哥知曉他被薔薇花刺扎傷一事?
「唐公子受了傷?傷在何處?實不相瞞,馮某除擅長屍檢、剖身,亦擅長金瘡、內科,唐公子若是不介意,馮某願為唐公子診斷一二。」
唐小棠被薔薇花刺扎傷的地方可多,好些還都是後背同屁股上,哪裡好意思給馮仵作診斷?
再則,馮仵作才剛剛屍檢過屍身,雖說不該對仵作有什麼偏,偏見,心裡頭還是瘮,瘮得慌不是。
唐小棠於是婉拒道,「多謝馮仵作好,好意。不過是小傷罷,罷了。就是,就是……有點嚇著了。不瞞您說,我到現,現在雙腿都是軟,軟的。」
倒是沒想到這位小公子這般實誠。
馮仵作一愣,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好,只道,「第一次見到屍身是這樣的,日後多看幾次……」
「馮仵作,您饒了我吧。」
唐小棠臉色發白。
自己屍身這東西,他是真不想再見了。
腦海里再次浮現瞧見趙小銳屍身的模樣,胃裡再次翻湧起來。
「抱歉,抱歉。是馮某一時失言。」
意識到自的安慰可能起了反作用,馮仵作趕忙道歉。
之後,便向眾人拱手,騎馬離去。
謝瑾白毫無懸念地同唐小棠共騎一匹馬回去。
唐小棠先行上馬。
先前,唐小棠騎快馬回府衙,尚且完全未曾感覺到疼。
此番翻身上馬,疼得他險些沒從馬背栽下。
想來是先前精神處於極度緊繃,故而感覺不到疼,眼下那股勁緩過去了,痛覺也便恢復如常了。
謝瑾白從身後扶住他的腰身,避免他從馬上摔下。
一眾衙役原本覺得縣令大人主動提出同這位小公子共乘一匹馬哪裡怪怪的,眼見唐小棠似乎當真哪裡受了傷,竟連馬背都上不去,卻隻身一人前去衙門通知他們前來,多少有點佩服這位瞧著弱不禁風的小公子。
「哪裡受了傷?」
待眾人相繼告辭騎馬離開後,謝瑾白這才低聲問道。
他先前不過是為了搪塞馮仵作,可未曾想到小果兒當真受了傷。「小玉哥哥你,你就先,別,別問了。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估計都沒出血。我們還是先,先回去吧。你坐,坐前面。」
謝瑾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我保證,都沒出血。哎。總之,一言難盡。我們先回去吧,好,好不好?」
聞言,謝瑾白只好先行上馬,再將手伸給唐小棠。
唐小棠藉助謝瑾白的力,上了馬。
好麼,屁股又要遭一番罪。
兩人共乘一匹,回了府衙。
夜已深。
再過兩、三個時辰,天都該亮了。
今日出什麼一檔子事情,定然好些人還未睡,為了避嫌,唐小棠也就沒有去謝瑾白的房間,回到府衙私宅,便回了自己的西廂房。
謝瑾白給他撥了個既是照顧他飲食起居又保護他人身安全的衛卒。
唐小棠深夜未歸,那衛卒也便守在門口,這個點了尚未睡下。
唐小棠心中過意不去,在命那衛卒給他打來熱水後,便讓人先行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