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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家宸嬪娘娘幫這麼大一個忙,你自個兒人卻都不露面,叫什麼有誠意?
吉靈在殿中踱了幾步,回頭對淑慎道:「淑慎公主,你雖與和惠公主同年,卻這般照顧她,為妹妹的事奔走來此,也實在是個好姐姐。」
淑慎公主畢竟年輕,聽了這話,眼睛裡便閃了幾分光芒出來,人也抬起了頭,笑道:「若是宸嬪娘娘不棄,以後我也帶著三妹妹玩耍!
她說到這兒,眼中神色暗了暗,又道:「只怕三妹妹能走能跳的時候,我也已經不在紫禁城中了。」
吉靈並沒接話,接著方才的話頭,往下柔聲道:「你與和惠公主都想到來找本宮,這便是對本宮的信任。只是茲事體大,本宮若是瞧見了合適的機會,自然會從旁問問皇上的心意,看看有沒有可能……」
吉靈說到這兒,忽然眼神閃了閃,道:「和惠公主若是不想遠嫁蒙古,可否想過求求皇上,居住在京城的公主府?畢竟皇上看著怡親王的情分,想必也是有望的。」
淑慎公主連連搖頭,見殿中只有宸嬪娘娘貼身的兩個大宮女,便低聲道:「和惠妹妹並不只是畏懼遠嫁,她是壓根兒就不想嫁給皇阿瑪給她挑的額駙!」
吉靈一怔,下意識就道:「不想嫁皇上給她挑的額駙?」
她腦中一轉,就問淑慎道:「和惠公主可是有……」
淑慎公主訕訕道:「應該是沒有。」
吉靈一挑眉:「……應該?」
淑慎公主滿臉通紅。
……
等到淑慎人走了,碧雪就低聲道:「主子可別管這檔子事,和惠公主從前,也未曾怎麼往咱們這兒來過,以後若是遠嫁去了蒙古,更是難以回紫禁城,您若是為了她的事兒,惹惱了皇上,可實在是不值得!」
七喜在旁邊也道:「是啊!主子,滿蒙聯姻,公主和親,這可是大事,中間不知雜了多少利益,盤根錯節,您可千萬別趟這渾水!」
吉靈從桌上盤子裡拿了一顆小小酥,送進口中,慢慢道:「誰說我要趟這趟渾水了?我自有分寸。」
七喜和碧雪聽主子這般說,對視了一眼,都放下心來。
吉靈走了進暖閣里,瞧著三公主已經在小床上睡著了——小孩子的世界總是這樣,無憂無慮,一秒入睡。
她看著女兒的側臉,不自覺臉上就掛上了慈母笑,伸出手輕輕拉著三公主的小手。
三公主的手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握緊了額娘的一根手指頭。
希望息兒將來能在最美的年華里,得遇良人,夫妻恩愛,白頭到老,萬事順心。
吉靈輕輕在心中道。
……
養心殿內,光線漸漸地暗了下來,終於到了黃昏時分。
御前太監將龍案兩側的赤金雕龍燭台點的通亮,殿中漸漸一片片明亮起來。
蘇培盛輕手輕腳上前來,本來是小太監侍候茶水,他卻將皇帝面前的茶水端了下來,又道:「皇上,三阿哥下午來過。」
胤禛提在奏摺上的筆尖一頓,抬頭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蘇培盛輕聲道:「是皇上與幾位軍機大臣商量要政的時候,也就是晌午之後。」
他說到這兒,瞧著皇上的臉色轉淡了幾分,又輕聲道:「皇上議事前吩咐的,無論任何人,不得打擾。奴才便請三阿哥等了等——結果三阿哥不到半個時辰便先走了,說改日再來給皇上請安。」
他這麼說完,便小心翼翼地瞧著皇上臉色,卻見皇上凝神望著面前雲湖山水青玉筆架,半晌淡淡道:「知道了。」
蘇培盛聽見這「知道了」三個字,心裡鬆了松,端著手裡的茶盞,就輕手輕腳退了下去,待得剛剛轉過身,將手中茶盞交給伺候的小太監,便聽皇上道:「召容答應來養心殿。」
蘇培盛手中動作一滯,轉頭望著皇上,悄聲笑道:「敬事房已經在外面候著了,還等著皇上翻牌子呢,那今晚就記容答應的檔?」
桌案上的燈花猛地竄了起來,爆出一片裊裊的輕煙,殿裡的沉水香悠悠地散開,是經年累月,纏綿不絕的冷香氣。
胤禛眼皮都沒抬,面色冷淡,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不必」
蘇培盛揣摩著皇上的心意,就有幾分明白了,點頭道:「奴才這就出去安排。」
他出去了,殿外的長廊里,敬事房的陳太監還在候著。
蘇培盛伸手在半空中虛點了點容答應的牌子,又對他折了折大拇指,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不必記錄在檔。
陳太監答應著出去了。
……
深夜,胤禛終於批完了摺子,站起身來,依舊身姿挺直,待得到了養心殿後殿,便聽太監來報,道是容答應已經在燕禧堂等著侍寢了。
胤禛聽了不悅,冷冷道:「誰讓你們把她放置在燕禧堂?」
那御前太監心中一驚,連忙磕下頭去,道:「奴才該死!奴才舉措不當,請皇上恕罪!」,心中卻戰戰兢兢又是不解:妃嬪侍寢,從來便是在燕禧堂,將容答應安排在此處,又有什麼錯處了?
他磕頭了半天沒聽見動靜,抬頭便見皇上已經向前走了一大截了,只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來:「讓容答應進來,伺候筆墨。」
第349章 小皇子
那太監一邊連聲答應著,一邊在心中琢磨:既然是伺候筆墨,自然容答應不可裹在紅綢被之中被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