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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環節無甚好爭論的,很快便評定出。
等比琴斗棋時,大家都有些疲乏,趙郡主早拉著常樂跑到外面去玩,也有幾個膽大的跟上去,蓮笙但笑不語,看著旁邊姜蘊雪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這場詩會草草收場。
等散會時,蓮笙不住地對常樂側目,看得常樂不自在起來。
「姐姐,可是嫌我今日丟臉?」
蓮笙摸著她的頭,柔聲道,「沒有,姐姐覺得你現在這樣就好,不隨波跟風,率性真誠。」
「可我連詩都不會做?」常樂小聲地說著,帶著淡淡的羞愧。
「不會做詩又如何?」蓮笙笑著看她,「不會做詩卻偏要去逞強,才是愚蠢,你這樣就很好,不做偽,以誠待人,姐姐很是欣慰。」
常樂這才高興地笑起來,姐姐又誇她了呢?
「王妃留步。」
姜蘊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姐妹倆齊齊回頭,只見她腳步匆匆地走來,後面跟著一位低頭的少婦人。
「王妃慈悲,顧夫人一直想找王妃請罪。」姜蘊雪說著,招呼少婦上前,只見那年輕的婦人穿著一襲粉紅煙紗夾襖,正是那敬德侯的大小姐商湘靈,如今的錦寧侯世子夫人。
不過,那錦寧侯聽說被陛下訓斥,已被貶為錦鄉伯。
見此情形,往外走的貴女們都齊齊放緩了腳步。
商湘靈長著一張大臉盤子,方臉點著不大的眼,蓮笙心道,倒是越長越像敬德侯,比早些年丑多了,女大十八變的話確實不假,記得那時候,她跟在姜蘊雪的身後,似是有些羞怯,胖胖的瞧著長得喜慶,恭敬地跪拜在自己跟前。
姜蘊雪彼時也是自己的伴讀,與這商湘靈是拐著彎的表親,那日正是自己的生辰,當時她還賞了此女一枝翡翠點珠步搖。
而那枝步搖現下正穩穩噹噹地插在商湘靈的頭上,上面的珠子在行走間發出瑩潤的光,蓮笙看得有些悵然,那商湘靈見她盯著自己瞧,心裡有些自得,這步搖是澤芝長公主賜給她的,以往閨中好友們見了都艷羨不已。
這王妃不知是哪裡帶的運氣,居然攀上了攝政王,只她一介市井小民,想來以前也是很少見這些奇珍異寶的首飾,心中隱隱帶著優越感。
「見過攝政王妃。」姜蘊雪一點她,她這才如夢初醒般行禮。
蓮笙不接言,臉上無一絲表情,平淡地看著她們,有的貴女心中驚嘆,都說攝政王妃長於市井,可這周身的氣派,從容的神態,便是她們都自愧不如。
那商湘靈的眼色有些不好,好半天都不敢抬頭,直到上方傳來冰冷的一句,「不必多禮。」
「臣婦給王妃請罪。」
姜蘊雪一使眼色,商湘靈便跪在蓮笙的面前,常樂氣得將人接起,「你這人好生無禮,莫名其妙地給人下跪,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
蓮笙冷著臉,將妹妹拉到身後,不理那賴著不起身的商湘靈,直接走到姜蘊雪的面前,她長得本就比姜蘊雪高挑,往那一站,迫人的氣壓便狂傾而下。
「縣主此舉何意,此話從何講起,本妃從未見過這位夫人,也不記得與這位顧少夫人有什麼過節?」
「王妃,我這位表妹家裡起先真是不知,不知您與世子曾有……」姜蘊雪有些惱怒地看著比她高出半頭的女子,似是艱難地啟齒,將話隱下去,但眾人一聽就明白了。
不過就是洪顧兩家的那門親事!
蓮笙心中冷笑一聲,視線掃過那些貴女,再看一臉正色替人受過的姜蘊雪,以及委委曲曲的商湘靈,口中直冒冷氣。
想要她出醜,姜蘊雪真敢想!
一旁的楮氏想要出聲,被她用眼神制止,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她前世身為公主時所學的不就是天大的笑話!
「縣主可真好笑,這自古以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於本妃何干,與顧夫人何干,顧夫人何罪之有,本妃又何曾憎恨於她?你這巴巴地帶顧夫人來請罪是何用意?」
「王妃……」姜蘊雪似委曲般,低下頭去,「是蘊雪魯莽了,可是我這表妹如今過得苦,那世子…。」
「縣主何必做出出此模樣,可是本妃曾為難與你,還是你對本妃有什麼芥蒂?」蓮笙見她那神態,咄咄直逼,這小家子氣般的委曲表情做給誰看!
掃一眼旁邊的商湘靈,蓮笙又冷冷地開口,「這位夫人,本妃何曾識於你,你過得是苦是樂與本妃何干?」
那商湘靈正欲爭辯,姜蘊雪趕緊拉住她,「王妃言重了,蘊雪怎麼會對王妃有怨言,今日之事,蘊雪也是受人之託,望王妃莫怪。」
「本妃還不知,縣主還是菩薩心腸,居然連別人夫妻之間的私事要插一手,還真是賢良淑德!」
說完蓮笙不再看她,帶著常樂離去。
有些貴女們的臉色都有些精彩起來,目光複雜地看著姜蘊雪,一個女子,二十有五還未出嫁,偏愛管人家後宅的事情,這樣的人,如何能當她們眾貴女們的楷模,還掌管著詩會的大權。
姜蘊雪心道,不好,自己太過心急,轉頭落下淚來,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商湘靈。
「縣主受委曲了,王妃肯定是能你有誤解,你不過是受不了她人所求,動了惻隱之心。」那林小姐伸手去扶她,眼神不滿地看著商湘靈。
這時,也有一些貴女過來勸慰,她們平日裡本來就對姜蘊雪惟命是從,行為規範都比著她來,見她受到誤解,倒是無人敢說攝政王妃的不是,齊齊埋怨起商湘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