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宮嬤嬤曾說,臨上馬車時,魯國公夫人曾與王妃近身說過話,會是她嗎?
若是她?
他的眼眯得一道厲劍,折射出幽暗的冷光!
蓮笙感覺自己的夫君近日裡是越來越粘她,簡直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可今日晚膳時卻派人回府告之,讓她不用等,他要與陛下在宮中商議政事,怕是要留宿宮中。
她有些失落,自從懷孕後,似乎情緒起伏太大,猛地一人自處,便覺渾身不對勁,入夜後獨自躺在塌上,有些輾轉反側,習慣了睡前有人摟著,寬大的塌上只余她一人,著實有些不適,迷迷糊糊地想著,抱著沾染他氣息的枕頭,慢慢地睡著了。
屋外,漆黑的夜空中,半點星光都無,風一吹過,樹葉晃動,影影綽綽,更加顯得詭異,空氣中似有水珠滴落的聲音。
突然破空中飄落一個黑色的人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主臥的屋頂上,躡手躡腳地踩在瓦片上,黑衣人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身在夜色中發出幽亮的銀光。
他俯下身,慢慢地認真地辯認瓦片下的動靜,待確認主臥的位置,伸出一隻手,似要去揭開其中的一片。
「蕭公子,別來無恙。」
不遠處傳來一聲令人膽寒的話,冰冷得如崖石,黑衣人頓住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屋頂西角處緩緩走出的修長身影。
便是在暗黑的夜色中,也一眼讓人認出來者的身份!
是他!
黑衣人心中驚疑未定,他不是在宮中絆住腳,宿在那了嗎?
「怎麼?蕭公子見到本王好似不太高興,一別多年,本王還以為,蕭公子深夜來訪,是想找本王敘舊。」
見身份被識破,黑衣人乾脆伸手扯下臉上的面巾,正是蕭長桓,他的臉色很是難看,聲音從鼻腔中發出,「哼,攝政王明知故問。」
「幾年不見,蕭公子依然蠢笨如故,讓本王好是擔心,隨便一個女子都能將你耍得團團轉,怪不得從前蕭相曾說過,你不堪大用!」
聽霍風提起父親,蕭長桓惱羞成怒,「你閉嘴。」
當年誰人不知,蕭遠志曾對人感慨,生兒不肖父,其子剛愎自用,耳根子軟,怕是不堪大用,可這話從霍風的口中出來,尤其地讓蕭長桓憤怒,只因蕭遠志唯一看得上眼的世家子弟,便是當時身為輔國公世子的霍風!
「呵…蕭公子不僅蠢笨,而且這氣量也小,怎麼?在南邊幾年還沒有學會低頭嗎?」霍風嘲諷地冷笑,看著那蕭長桓那握著劍不自覺發抖的手。
不一會兒,蕭長桓似冷靜下來,「攝政王光會逞口舌之快。」
霍風冷冷地看著他,不再發一言,手朝空中一揮,近十來個黑影便同時落在屋頂上,將蕭長桓團團圍住。
很快,他們便纏鬥在一起,霍風靜靜地立在旁邊觀看,見那蕭長桓身上幾處負傷,漸有頹勢,他手一揮,暗衛們便無聲退下。
蕭長桓被他這一動作弄得有些發懵,不過並未多想,論身手,他根本不可能贏得過霍風,而這些個暗衛也都是高手,如果再糾纏下去,於他大大不利,此時見圍攻的人散去,趕緊提起勁,飛逃而去。
黑暗中,霍風的雙眼中冷光閃現,看著他越牆消失在夜色中。
且說那姜蘊雪從祖母那裡回來,正要脫衣安寢,卻猛然瞧見自己房間的窗棱上有一朵梅花,她眼一冷,對含秋說道,「你們下去吧,無事不要進來,我乏了,想早些歇息。」
「是。」
等含秋帶著人都出去了,她對著空蕩的屋子,冷聲道,「出來吧。」
屏風後面便走出來一個男人,正是蕭長桓,此時他身上的衣裳有幾處被劃破,帶著斑點的的血污,盯著她,步步緊逼。
她趕緊退開,見他的模樣,不敢肯定是否得手,只能關切地問,「蕭公子,你受傷了?」
「嗯,我失敗了,蘊雪。」蕭長桓說著,慢慢地往她身邊靠,緊緊地盯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今日得到消息,陛下留攝政王於宮中,他這才夜探攝政王府,取那王妃的性命,沒想到霍風居然是詐他上門。
聽見他居然事情沒有辦好,姜蘊雪的臉色馬上冷了下來,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譏諷,果然是個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霍風根本就沒有留在宮中。」
姜蘊雪有些吃驚地抬頭,她可是將消息打探得千真萬確,確認那宮門關閉之後,霍風都未離宮,這麼說來,消息有誤?
「那你回吧,好好養傷。」
看著她冷淡的神色,他心中的不甘更盛,他如何不知她是在利用他,可是他心甘情願!
為了她,他願意以身試險,今日若不是僥倖,怕是就要命喪王府,可這個女人,為何就看不見他的好?
蕭長桓的眼中閃過陰霾,見心上的人兒只著裡衣,腦中閃過瘋狂的念頭,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嚇得姜蘊雪連連往後縮。
她色厲內荏地喝道,「蕭長桓,你想幹什麼?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是你自願替我辦事的。」
男子似有些受傷般,低喃道,「我知道,可是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還不嫁人?」
「你以為是因為你嗎?」她冷笑起來,譏諷地回著,「放心,跟你半點關係沒有,還有,你趕緊回南疆,被人發現可就沒命了,再說,你這樣來找我,被人發現,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