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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蘊雪雖然心中恨意滔天,臉上卻是掛著完美的笑容,不讓人看出一絲落魄, 後面的婆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喜錢, 府中的下人都有打賞, 倒也沒那麼尷尬。
她走前下, 親熱地挽著小安氏的手, 「娘,別看了, 王爺事多, 今日怕是不能登門,托我向你們致歉。」
小安氏拉著姜蘊雪的手,兩人走在前頭, 她按不住心中的疑惑,「雪兒,你不用騙娘,京里都流言滿天飛,理親王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放著你不理,以你的相貌,著實不應該啊!」
「娘,流言止於智者,你可不要聽風是雨,王爺對先王妃情深意重,怕是一時難以忘懷,再說對於女兒來說,這樣也好,我正好可以繼續為祖母守孝。」
小安氏聽著女兒說得輕鬆,可她也是過來人,沒有夫婿的疼愛,剛進門的新婦哪會得到他人的敬重,雖然王府中沒有長輩,可很多資歷老的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的,怕是會暗地底受人怠慢。
她痛心地說道,「我的雪兒,你就是太純善,有些事情能忍,有些事情萬不能退步半分,王爺以後必會看到你的好,後院裡那些個鶯鶯燕燕,該收拾就收拾,不必手軟,這兩口子過日子,他不來,你就去,多噓寒問暖,多對王爺體貼關懷,遲早他會被你的舉動折服。」
姜蘊雪似受教般地點頭,「嗯,母親說的是,女兒記下了。」
沈清瑚在後面譏諷一笑!
對先王妃情深義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小姑子可真會為自己找台階下!
理親王對妹妹如何,別人不知,她這個做姐姐的還能不清楚,妹妹嫁入王府後,從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生生折騰成了一個怨婦,那當丈夫的根本就是不聞不問,一個月裡頭難得有一次踏進妹妹的院子。
偏妹妹想不開,還奢望著理親王能有朝一日回心轉意,可一天天的失望,她沒完沒了地折騰後院的那些姨娘,可舊的去了新的又進,永遠沒個頭。
倒是把她自己賠進去,想著早逝的妹子,沈清瑚看著姜蘊雪的背影一陣快意!讓小姑子也受下當年妹妹那說不出口的苦!
一行人至主院,姜世子正在門口徘徊,背著手擺著架子,見只有女兒一個人回來,臉馬上就臭了,「哼,這女婿也太不知禮數,三朝回門連岳家都不來。」
姜世子還有自己的小心思,朝堂上,攝政王是如何對康樂侯的,他可是瞧在眼裡,因為前次的事,父親還想認回康樂侯,雖然後來不了了之,可在他的心裡可是梗得難受。
不自覺得,就想和那人攀比,比出身,比家世,現在比女婿,同是女兒嫁給王爺,可自家的女兒怎麼這麼不爭氣,長得也不比人差,教養更是沒話說,竟連個男人都降不了,獨自一人回門。
怎麼瞧怎麼寒磣!
魯國公聽著兒子不著調的話,怒駁道,「他是皇叔,自古天家媳婦難做,他敬你是岳父,你還可以擺下丈人的姿態,若他不認,你是臣,怎麼也挑不出來他的理。」
因姜蘊雪回門的日子,難得露面的魯國公也來了,見著一直疼愛的孫女,削瘦得不像樣子,雖是抹著脂粉遮蓋,可眼底的消沉讓人擔心,想著外面的那些傳言,臉色也不好看。
聽到父親的訓斥,姜世子不滿地撇下嘴,不敢再回話,父親最近對他的態度,完全看不清楚,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生出想找人取代的心思,就不是不滿那麼簡單,他還是安份些的好。
因著理親王沒有跟來,魯國公府的氣氛很是異樣,連下人們都不敢歡喜,各個噤若寒蟬,忙著該忙的事,不往主院前湊。
礙於魯國公坐著沒動,眾人不好散開,等魯國公一走,沈清湖略一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姜世子也覺得無趣,攏著袖子踱著方步往後院的姨娘處去。
魯國公坐在轎子中越發的生氣,等回別院時,特地繞道理親王府,夏明啟聽到門房說魯國公上門,擱下手中的筆,嘴角泛起冷笑。
「不知魯國公所為何事,本王有失遠迎!」
魯國公的看著他,根本就不是有要事忙的樣子,竟如此不給雪兒做臉,剛才他那稱呼,一般來說,以示尊重,不應該呼他為祖父,便是不呼祖父,也不會自稱本王。
分明是半點也不將他們國公府看在眼中!
「老臣是為雪兒的事情而來,王爺心中不美,老臣知曉其中原由,可既然已成夫妻,還望王爺善待她,她是個純良的孩子,也是因著我與她祖母的關係,才一直拖到今時今日,中間還橫生不少事端,請王爺體諒一二。」
「魯國公這話,本王聽不太明白,本王自認為,對她已是仁至義盡,姜小姐純良?本王半分沒有看出來,不過她水性楊花的秉性,倒是能窺得一二。」
魯國公臉色大變,「理親王慎言,她如今已是你的正妃,如何如此口出侮辱,但凡你顧忌一點夫妻顏面,也不可始此欺辱她,真當我魯國公府無人。」
夏明啟輕笑出聲,「並非本王口出狂言,魯國公久居郊外,怕是不知其中的緣由,你那好孫女做過什麼好事,本王正是顧忌顏面,才替她遮掩,否則……」
「王爺說的話,老臣一句也聽不明白,我家雪兒一直端莊知禮,連先太皇太后都誇過她為女子閨中典範,怎麼到了王爺的口中竟如此不堪。」
「哼,魯國公如果是為了責問本王而來,那就請吧,或是親自去問你那知禮的好孫女,在廣緣寺中都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