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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笙「……」

    她想出聲阻止都來不及,杜氏的動作太快,整套下來行雲流水,顯是做慣了的,二丫懵懵懂懂地醒來,吸溜著鼻麻利地穿好衣服,在杜氏的緊迫盯人下快速出門。

    杜氏這才換了副面孔對著她輕聲道,「天還早著呢,你再眯會吧。」手下不停地揭開被子,示意她再躺回去。

    蓮笙無奈躺好,杜氏方才帶門出去,院子裡又響起二丫的呼痛聲,似乎是什麼事沒做對又挨打了,老兩口對兩個女兒也太差別對待了,幸好二丫是個傻姐兒,若是個心思重的,怕是早就心生嫉恨。

    等天大亮,鄰居們也開始呼貓喚狗時,蓮笙照舊在老娘妹子的侍候下梳洗完畢,杜氏看看日頭,洪老爹還沒回來,估摸著今兒個生意不行,遂整整衣裳風風火火地上西市了。

    二丫也提著籃子和對門的春杏去河邊洗衣服了,獨留蓮笙在屋百無聊賴地摳指甲,突然後門傳來三長一短的叩門聲,且有男子小聲地喚她的名。

    她心下狐疑,打開一條小縫,外面一白面公子,身著淺藍雲紋長袍,羽巾摺扇,桃花眼閃電般瞅著她,深情囈語,「蓮笙,可想死本世子了。」

    世子?

    莫不是便宜未婚夫,只這直勾勾的眼神真真讓人不喜,趁著她愣神,侯世子側身擠進院子,眼溜一圈發現家中無人,心下大喜就要伸手接她。  

    蓮笙一個閃身避了開。

    「蓮笙,你莫不是怨我許久沒來看你。」顧紹南心生不悅,不過是個破落戶,還擺上幾分臉子了,若不看她生得實在貌美,他一堂堂侯府世子哪會如此陪小心。

    正欲動怒,瞧著那張艷若桃李的臉多了絲以前所沒有的正經,似乎憑添幾分貴氣,更加勾人,只覺心癢難奈,連倚翠樓的頭牌萬雁回都沒有如此的顏色,頓時覺得她耍些脾氣也可以容忍。

    蓮笙盯著他變幻的臉,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淫邪也沒逃過她的眼,立時如吞了蒼蠅般噁心難受,這什麼侯府世子,分明是個花叢蝴蝶,色中老手。

    真不知那敦厚的錦寧侯如何養出這麼個兒子!

    顧紹南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簪,斜插入她的髮髻,「蓮笙你莫惱,最近我爹硬是逼我閉門苦讀,實在脫不開身。」

    他爹錦寧侯以前跟親爹一起過苦日子,實在看不上老娘和夫人如此慣寵孩子,偏婆媳倆護得緊,他還沒動手,老娘就躺在地上心肝肉地要死要活,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越來越不成器。

    顧紹南倒是沒撒謊,錦寧侯是壓著他讀書不假,但他有祖母和母親打著掩護,昨兒個可是偷溜出門,在倚翠樓聽那萬雁回彈了一宿的琴。  

    萬雁回賣藝不賣身,便是堂堂理親王都沒能沾到她身,還對外聲稱萬雁回是他的紅顏知己,所以男人就是賤,她越如此,那些王公貴族們越是捨得砸銀子捧場。

    初時蓮笙的美貌著實晃花顧紹南的眼,心裡暗自感激祖父替自己訂下這麼個美嬌娘,但隨著接觸他發現此女也只有皮相,內里庸俗,不及萬雁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百般風情卻又清高入骨。

    慢慢地他漸漸也不放在心,反正她人跑不掉,遲早進他侯府後院,昨夜被萬雁回引得血氣翻湧,偏連小手都沒摸上,心中的邪火壓都壓不住。

    蓮笙可就不樣,貌美還輕浮,要不是杜氏那虔婆看得緊,怕是早就到手成好事了,甫一進院,看著只余蓮笙一人,心中竊喜,怎料這女子今兒個不知吃錯啥藥,居然對他掉臉子,便是送上玉簪也沒換來好臉。

    待瞧見那雙媚眼看著自己,裡面的孤冷如清月般湧現,僅是站在那裡,都透著魅人心神的氣息,細看下更加國色天香。

    真正是個尤物!

    他又要作勢一撲,蓮笙閃身,杏眼圓瞪,「世子請自重,你我雖有婚約在身,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能私下見面已是逾越。」

    顧紹南被那眼神驚到,莫名地覺得森寒壓迫,頭皮發麻,待緩過來臉色馬上醬紫,不由怒火上升,下作的破落戶,裝什麼清高,自有她求自己的時候,當下覺得興致也散,徑直摔門而去。  

    蓮笙淡然地倚在門後,禮貌的送別,「世子您慢走。」

    顧紹南烏青著臉,憤然大步向前,此女實在可惡,還真以為將來能嫁進他侯府做當家主母,也不想想就洪家這破落戶,能給個貴妾名份都算抬舉,母親已經暗底訂好人家,是他捨不得蓮笙的好顏色,才沒公開。

    不過,侯夫人也鬆口,正妻別想,妾室倒是可以,誰讓兒子喜歡,納妾納色,再貌美也不過一個玩物,也就由著他去。

    眼見便宜未婚夫氣呼呼地走了,蓮笙鬆口氣,路角一抹青白,她抬眼望去,正是那位神秘的霍夫子,待看清他的長相,不由心下一驚。

    怎麼會是他?

    那凌厲的眼神只微掃她一眼就轉開,蓮笙眼看他冷漠地走進旁邊的院子,想著自己如今的模樣,再看看遠處的侯世子,暗忖這人不會以為她在會情郎吧。

    眼瞧著那長腿跨進院子,隨後關上門,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她摸摸滑如蛋白的臉,怕是誰也認不出來自己了吧,嘆口氣,也轉身進了屋。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以前就覺得他怪怪的,不愛說話,成天擺個棺材臉,不知為何跑到市井來做什麼夫子,說是夫子可沒收一個學生,也不知這夫子的名是哪來的,聽杜氏說,大家都不知霍夫子幹啥的,成天早出晚歸,行蹤莫測,春杏的娘說看他的作派,八成是大戶人家坐館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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