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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祖母掛心了,」姜蘊雪笑著說道,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主僕二人直接前往主院。
正堂中,她的母親安氏正坐在祖母的下首,面色都有些不虞,好似才爭吵過,見到她,婆媳兩人都帶著笑意,剛才的不快煙消雲散。
說起魯國公府的這對婆媳,還是一對姑侄,可小安氏半點也沒有大安氏的那種精明,反倒是孫女姜蘊雪,遺傳了個十成十,且又長得貌美,這也是大安氏格外疼寵她的原因。
「祖母,」姜蘊雪神色早已恢復如常,嘴上含著笑,輕盈地邁著小步,撒嬌地喚著,撲到國公夫人的懷中。
「哎喲,我的寶貝兒喲,」國公夫人耷拉的麵皮都生動起來,慈愛地撫著她的頭,「看看,多大的姑娘了,還會撒嬌,真該讓那些外人看看,都說姜縣主沉穩有度,現在可是個三歲小兒啊。」
她嬌俏地嘟起嘴,故作生氣般地轉地頭,「祖母,又取笑雪兒,便是再大,也是祖母的小孫女。」
惹得國公夫人開懷大笑,「那是,雪兒是祖母的小心肝哦。」
堂中的人都陪著笑,尤其是國公府的其它幾房夫人,更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起姜蘊雪來,那好聽的詞跟不要錢似的,全都往外蹦。
安氏下座一個紅衣少婦人,臉若銀盤,左腮有個痣,長得端莊秀美,只見她嘴角露出譏笑,
嘲諷地低下頭去,她正是國公府里的少夫人,姜蘊雪的嫂子沈清瑚,理親王妃的姐姐。
她看著自己女兒羨慕不已的神色,渴求的眼睛,心中一陣心疼,伸手拍著女兒的頭,無聲地安撫她,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此刻她的心中全是怨恨,這個小姑子,不知打的是何主意,都二十有五的老姑娘了,死賴在家中不出嫁,偏上頭兩代婆母都對她寵得沒邊,自己生的女兒可憐,什麼事都要靠一邊,比不上小姑子的半點榮寵。
看著那其樂融融的祖孫三代,她心中嘔死,這老姑娘,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
上座的國公夫人也在發愁孫女的婚事,其實孫女兒的心思隱約能猜到,以前想著,那樣身份尊貴氣度不凡的男子,才是孫女的良配,她也是樂見其成的,可是之前她一直在莊子上靜養,回來便聽說攝政王娶妻之事。
想到這,不由得瞪一眼兒媳小安氏,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告訴她,白長了一副聰明相,骨子裡就似那榆木一般蠢笨,半點也不開竅,害得自己的孫女白白錯過一個好姻緣。
安氏也氣,剛才兩婆媳就是為這事有些不快,不就是攝政王爺取親,與自己家有何干係,再說她安排的賀儀可是非常體面的,真不知道婆母在氣什麼,別人成親,哪就非得巴巴地去告訴你。
國公夫人瞪一眼安氏,這蠢材,到現在都還沒明白過來,自己女兒的心思都看不出來,還真以為雪兒是為了他們老兩口才一直不出嫁,那分明是等那個最尊貴的男子。
可惜這樣好的孫女婿居然讓一個破落戶給占了,怎麼不讓她氣恨,若是她在京中,非得將這門親事攪黃不可。
「聽說攝政王新娶的王妃,長得國色天香,可有此事。」國公夫人看也不看自己的長媳一眼,問下首的二房媳婦。
二房媳婦是個乖巧的,她出身不高,二房又是庶出,平日裡大安氏見她無物,這猛地點名問話,讓她心中有些欣喜。
她可不敢如安氏般托大,趕緊起身回話,「回婆母,那攝政王妃媳婦無緣得見,不過聽說長相確實貌美,京中還有傳言攝政王被自家王妃迷得邁不開腿。」
姜蘊雪的冷「刷」一下慘白,狠狠地瞪一眼那婦人,真多嘴,這話說得如剮心般痛,那清冷如松的男子,怎麼會如凡夫俗子般沉迷女色。
若論顏色,難道她不美嗎?
京都的那些世家子,哪個見到她不是露出痴迷的眼神,怎麼偏到了他那裡就跟看不見似的。
國公夫人見孫女瞬間變臉,不露痕跡地拍著她的手,皺起眉喝斥二房媳婦子,「滿口胡沁什麼,什麼邁不開腿,這是一個世家夫人該說的話嗎?下去,將那女戒抄一百遍。」
那媳婦不敢爭辯,嚇得手都不知往哪裡放,委曲地退下,臨走時還不死心地回頭,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沈清瑚眼裡的譏色更盛,打量著別人都是傻子,這小姑子肖想攝政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自己婆母那不開竅的看不明白,她這個外人都看得真真的,連攝政王妃的半點好話都聽不得,氣量如此之小,活該被人無視。
那攝政王妃,早前府中宴會時,她見過一面,真真是個世間少有的美人,說句憑良心的話,論容貌,論修儀,自己的小姑子確實不如人家,怪不得攝政王會看不見小姑子的示好,娶她為妻。
國公夫人的臉又耷拉下來,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頓,厲色看著在座的人,「你們要切記,自己是常國公府的女眷,一言一行代表著我們國公府,切不可學那輕浮的女子,不知深淺地人云亦云。」
「是,兒(孫)媳謹記。」
「好,都散了吧。」
國公夫人拉著姜蘊雪的手,似頭痛般地將眾人揮退,這些個媳婦孫媳的,不是蠢笨便是心眼子太多,沒有一個有她的蘊雪貼心。
等堂中只剩祖孫二人,她才拉著孫女細細打量,見孫女兒嬌花般的容貌,越看越稀罕,這天仙似的姑娘,那攝政王是眼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