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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人可欺的大皇子,而那個人卻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在起大火的前幾天,二皇弟心情很是低落。他問過對方,對方把自己不是皇子的事情告訴了他。還說成皇后可能猜到一些,態度有了些許變化。
二皇弟很敬重自己的母后,當時特別的難過。
後來沒幾天二皇弟來冷宮找他的時候就起了大火,那火來得快又猛,以他對冷宮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引起那麼大的火。
他看到火光之外母親猙獰瘋狂的臉…
不過如今想來,那樣的大火僅憑母妃一個人是不可能辦到的。大火過後,母妃死了,他在成皇后的有心隱瞞之下成為新的二皇子。
他不欠成皇后的,他只欠二皇弟的。
「冤有頭債有主,母債女還天經地義。」
「易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唯一要報恩的人,只有二皇弟。」
「是他救了你?」
「是。」
她懂了,皇宮那樣的地方果然不是人待的。怪不得他世家清雅公子的外在下,是那樣一個心理有些殘缺的人。冷宮長大的皇子,後來又頂著別人的身份活著,他的內心必是有著常人難以體會的經歷。
這樣的他對於她而言,陌生又讓人心疼。
她心疼他的經歷,卻陌生於他對自己的感覺。複雜的瑞王殿下,不是簡單執著的易白。她捫心自問,自己真的能和這樣的男人共度餘生嗎?
答案是糾結的。
她躊躇著,理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是她愛上的那個男人,跟他在一起的未來是無可預知的。情感又傾斜於他們之間的甜蜜,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他就是易白。
「我…你…」
「阿九,我可以等。」
他畢竟一直騙她,早就預想過她不會很快接受和原諒。他有的是耐心,他可以等,等多久都無所謂。但是他不可能像三年前一樣,任由她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樣消失無影無蹤。
墨九覺得自己有點矯情,有點膽小。
為什麼會害怕,為什麼會退卻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我想送師父的骨灰回鷓鴣山,可能會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
買上幾畝薄田,閒看雲起雲落,坐享山間美景,過幾日閒雲野鶴農山泉有點田的日子,好好的做一回自己。
「好。」
這麼爽快?
如此反倒是她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倒是答應得乾脆。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情,既然他是瑞王,那榮直是?
「那個…可不可以問問你,真正的榮直…?」
「那人你認識的。」
她認識的人?
某個騷包的人不經意闖進腦海,她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是說…那個姓萬的?」
他的表情說明一切,真正的榮直就是不差錢。她不由得失笑,還真是人人都有面具。她可從來沒有看出不差錢身上有世家公子的氣派。
不過現在的不差錢,倒是有些不一樣了。
挺好的。
沒有過多的渲染離別的氣氛,甚至連多餘的互道珍重都沒有。在冗長的無言之中,他目送他進了成家的宅子。
她心裡百般滋味浮沉,一時笑自己矯情,一時笑自己膽小。全身而退回到鷓鴣山不是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嗎?為什麼此刻她的心情竟然如此的沉重?
餘光微掃那屹立在夜色中的男人,更是糾結到自己都覺得可笑。
為什麼他不開口挽留她?
第79章 終章
離京的事自然是尋好了藉口, 說是去京外養身體。這一次她不準備讓母親跟著,一早做通了成婉芋的工作。
劉氏他們倒是沒人懷疑,只是擔心她一人出京不太安全。她說瑞王已安排好一切, 他們便沒說什麼了。
離京的那一日天氣很好, 一家人送她出京,然後看著她坐上馬車。馬車是她雇的,她自是騙他們說是瑞王備下的。
這一次離京與三年前心境不同,那時候人事不知睡多醒少。這一次她清醒無比,所以憑添許多的惆悵。
自打下山以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到鷓鴣山。她原以為會在山上等她的人, 卻化成她手中的一壇灰。
時移事移, 世事變幻無常。
每每回憶過往, 總是讓分外的唏噓。
突然馬車一停, 她掀簾一看。只見一位眼熟的老婆婆在對著她笑, 還給她行了大禮嘴裡喚她為姑娘。
「龔婆婆?」她認出老婆婆正是溫泉莊子結實的那位龔婆婆,龔婆婆怎麼會在這裡?
「姑娘, 老婆子可是等著您了。」
龔婆婆自來熟地上了馬車,墨九後知後覺,「婆婆你要去哪裡?」
「當然是跟著姑娘啊,托姑娘的福,老婆子我還能到外面去見見世面。」龔婆婆笑眯眯地看著她,臉上的皺紋像一朵經年累月的乾花。
墨九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易白的意思, 怪不得他那麼大度讓自己離開,原來還派了眼線跟著。只是龔婆婆這樣的年紀, 真的適合長途奔波嗎?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龔婆婆道:「姑娘你可別小瞧老奴,老奴身子骨硬朗著呢, 一定把姑娘侍候得好好的。是不是啊,小福子?」
馬車外傳來一聲沉悶的「嗯」。
敢情那趕車的漢子也是易白的人,墨九無語的同時心裡泛起絲絲的甜蜜,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