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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就是之前偷看的賊子。」
「公子冤枉啊,我不是賊子。我只是仰慕公子的才華,心中一直嚮往能與公子結交。深夜造訪雖是失禮,卻足見我對公子景仰之心如江水不可阻,暗夜不能擋。」
榮直蹙眉,「巧舌如簧,你到底是什麼人?」
墨九一掐大腿,開始胡說八道,「公子說來您不信,我家住在半山坡,我父親是我母親表哥。我家世代都是山民,靠打獵為生。我從小就想進學堂,誰知家窮四壁沒有銀子交給先生。無奈之下我離開大山,來到繁華世間。」
「我傾慕所有才子,誓要與他們結交。誰知一路行來,他們要不就是欺世盜名,要麼就是誇誇其談。自從我聽到公子的事跡後,我才知道我終於找到了畢生追尋的知己。為了能一睹公子芳華,我連夜前來被公子誤會成賊人,實在是慚愧。」
「一派胡言,口舌之徒。」劍氣近了一分。
墨九暗道,不是說玉寒公子性情溫潤,怎麼這麼不通情達理。她故事編得這麼盪氣迴腸,他怎麼就不信呢?
「別,別,公子,咱們有話好好話。這長夜漫漫,既然緣分註定讓我們相遇,我們何不坐下來秉燭夜談結成知己?」
近看之下,他真是俊美到天怒人怨。她感慨著造物者真是神奇,居然能孕育出如此美玉天成的男子。
長得好看的人總讓人心生寬容,她完全不在意他的脾氣,只想多拖些時間,多享受一下石破天驚的視覺盛宴。
「還不說實話?」
美男的聲音雖不冷,但劍氣好冷。
「我說,我說…我是三皇子派來的人。他讓我來誘惑公子您,離間您和王爺的感情…」
今天為方便上屋頂,她穿的是一身夜行衣。老頭之所以說她要不是長相阻礙,會成為最好的暗衛,是因為她還有一個技能。
口技和方言。
她會模仿各種聲音,也會說許多地方的方言。剛才她刻意變化嗓音,加上她最近嗓子有點啞,一般人都會認為她是男人。
榮直的目光盯著她,突然轉到她的前胸。
她微含著胸,今夜出門沒能變裝實在是失策,「公子,公子,我這人和別人不一樣。三皇子說了,像公子您這樣的美男,肯定喜歡胸肌大的男人。您看,我的胸肌是不是很大?您喜不喜歡?」
「我看你是找死!」
她捂著臉躲閃他的劍氣,「別,別這樣,我是真心想同您結交,我願意為了您背叛三皇子…」
榮直厭惡不已,「藏頭露尾之徒,把手放下來。」
「不…不,我不僅胸肌發達,我長得也十分的俊美,要不然三皇子也不會派我來勾搭您。我不是不想給您看,我是怕您看了之後就會欲罷不能愛上我…」
說時遲那時快,她袖子一揮,揚起一陣迷眼的粉塵。趁著對方迷眼的那一剎那,她像一陣風般離開了閣樓。
幸好那隨從還沒回來,她趕緊撤回自己的老巢。
聽到百川均勻的呼嚕聲,暗道一聲好險。想到剛才回來時隱約聽到明月閣的動靜,嘴角輕輕勾起來,心情頗為愉悅地上床睡覺。
她是被百川咋咋呼呼的聲音吵醒的。
「姑娘,明月閣里進長蟲了!」
「傷人了嗎?」
「那長蟲有毒,聽說咬了吳姑娘。千如姐姐給吳姑娘吸毒,也跟著中了毒。」
主僕二人齊齊中毒,王府的管事連夜給她們請來太醫。腹蛇之毒難解,太醫也只能清除大部分的毒,餘下的毒要慢慢將養。
素煙給她們送來驅蛇的雄黃粉,百川趕緊灑上。
「吳姑娘先是無緣無故全身痛癢不止,如今又被蛇咬了。聽說她一直嚷嚷著有人害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墨九疑惑著,「吳姑娘人挺好的,我每回去她都賞我吃點心。前幾日我去明月閣,身上也發癢…」
素煙目光微閃,問道:「那你現在還癢不癢?」
「不癢了,我一回來就好了。」
「那可能真是她院子裡有什麼髒東西,你以後少去。別人給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免得吃壞了肚子。」
「我聽姐姐的話。」墨九一臉的乖巧,懵懂如不諳世事的稚子。
素煙心一軟,忍不住想多提點她一些,「吳姑娘這次中毒,只怕要養上好一段時日,你別去給她添麻煩,能不去就不去。你如今是王爺的妾室,和其他人不一樣,更應該小心一些。」
「姐姐,為什麼?」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西府里還有三位姑娘你沒有見過,琅琴院裡住著的是趙姑娘,她是王爺的遠房表妹,算是府里的半個主子。她架子大,你看到她儘量繞道走。要是繞不過就少說多聽,不要頂撞她。秦姑娘是真正的書香貴女,她才貌雙全品性高潔,除了不愛理人,沒有別的不好,也不會故意為難人。還有一位楚姑娘,是個書痴。最喜歡看書寫詩不太通俗事,你要是願意倒是可以結交一二。」
墨九有些動容,素煙能這麼對她推心置腹,可見真心。
有人願意哄她,說明有人在意她的感覺。她不是一個幸運的人,她得到的溫暖不多。這個世間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是老頭,素煙算是第二個。
「姐姐的話,我記下了。有姐姐的感覺真好,姐姐這麼好的人,以後一定會有福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