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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讓她永遠不要回來,她沒有聽。
她為什麼不能再回大京
沿途中,她聽過許多民間傳言。每每歇在一個客棧,她都會仔細去聽過往的人說話。平頭百姓總是熱衷談論皇家世族之間的秘聞,眉飛色舞極是渲染。
三年了,聽說易白還在攝政王府。
三年前她留了一封書信給他,大意是她決定離開王府去尋找自己的生活。希望他也能實現自己的追求,成為他自己想成為的人。
她不知道他和瑞王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這樣的結果很出乎她的意料。他應該和不差錢一樣加官進爵,為什麼在瑞王事成之後他默默無名,且還不明不白地留在王府?
瑞王已是攝政王,原本王府時的那些女人都被遣散回家。她想到了吳明月和趙琳琅,不知道在她離開王府後,這兩個女人是什麼反應。
她惡趣味地想,她們二人必是好些天吃不好喝不好睡不著覺吧。她們不會知道她已偷偷給她們服過解藥,可能要擔驚受怕好一段日子。
秦昭光本就是太傅府的嫡女,自然是回到秦府。
至於楚音音…
墨九慢慢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眼裡所有的深沉。
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們很快就會再見。
外面成婉芋哭夠了,終於想起正事。
「久兒,雖說你外祖母體恤我們,但我們不能不知禮。你好好梳洗一下,等會娘帶你去給他們請安。」
墨九聽話點頭。
成老夫人的兒子原成國公世子成林和其妻于氏、長孫成恭和三公子成慶都全須全尾的從定北回京。相比二房的老弱病殘,大房可謂是齊齊整整。
原國公府的府邸,自然是處處不差。成老夫人的院子修葺得更加盡心,花草樹木假山松石一應精緻。比起二房的表面功夫,大房才是真正的實惠。
這原也是不能計較的,自古嫡庶有別。二房無論如何也不能同大房相提並論,只是想到那一家人刻在臉上的愁苦,再看這進進出出眼睛長在頂上的下人,墨九隻替他們不值。
患難他們上,富貴卻未必與他們有關。
正房的下人看人下菜,她們母女在外面足足站了一個時辰才被帶進來。理由是成老夫人在睡午覺,任何人不得打擾。
成老夫人的長相和她想像中的差不多,看上去很威嚴,威嚴中又帶著三分刻薄。這是一個很精明的老太太,老練而有城府。
「都說了讓你們好好歇幾天,不用急著來給我請安。」
話雖這麼說,當嫡母的可以做表面功夫表現大度,但身為庶女又是來投奔的成婉芋自然不敢將這話當真。
「母親,女兒實在是太過想念母親。別說是一天,就是一刻鐘我也不想多等。」成婉芋道,言語切切。
成老夫人的眉宇神色間都是不經心與怠慢,二房的人對於他們大房而言基本已再無利用的價值。嫁出去的庶女不經她的同意就帶著女兒來投奔,這事她還憋著火。
「你已嫁人多年,性子也大了。我們在定北多年也顧全不到你,你的主意也越發的大了。」
「母親,女兒不孝。」成婉芋聞言立馬跪下去,墨九也跟著跪了下去。
成老夫人這是在訓責自己的庶女,一是不經允許私自回娘家,二是不聽吩咐來前來打擾。若成婉芋真聽話不來請安,恐怕又是另一種說法。
當嫡母的想要為難庶女,簡直是信手拈來。
「你這哪裡是不孝,你就是太孝順了。我們在定北多年不見你捎去隻言片語,才回京連腳跟都沒站穩你就巴巴地帶著女兒來投靠,可不就是太孝順了。」
「母親!」成婉芋悲苦落淚,「當年國公府出事後,那常家就休棄了女兒。女兒一介婦人帶著孩子住在莊子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知道你們被流放定北,我幾次托人打聽消息都打聽不到,更別說是給你們送信。母親怪女兒,女兒無話可說,女兒這就給母親賠罪了!」
說完,頭連磕著地。
墨九低著頭,唇抿得緊。
這就是大戶人家庶出子女的悲哀,明明為家族犧牲了所有還是要看嫡母的臉色。沒有二房一家,大房一家能囫圇回京嗎?
當年母親一個國公府的姑娘,怎麼會嫁去河西?要說不是為了常家的錢,墨九是不信的。既然賣了庶女得了銀錢,眼下還怎麼能字字戳心?
二房的晴兒表姐,賀表哥和可憐的信娘,還有死去的那位二舅舅。那一家人死的死殘的殘,成老夫人還想怎麼樣?
成老夫人凌厲的眼神冷眼看著成婉芋磕頭不止,那陰沉的表情山雨欲來。突然一拍桌子,「好了,我還沒死你磕什麼頭。」
成婉芋垂淚低泣,「母親…您到底要女兒怎麼做,才能原諒女兒?」
成老夫人目光陰狠,不回京不給娘家人抹黑才是一個被休棄的女兒應該做的。看看這個庶女都做了什麼,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了一個拖油瓶。
她的眼神落在墨九的身上,微微一愣,「既然回來了,還說這些做什麼。這位就是你生的那個女兒吧,叫什麼名字?」
「回外祖母的話,我叫常久久。」
「常久久?」
成婉芋趕緊接話,「久兒自小身子不好,女兒希望她能活得長長久久,故而名叫久久。」
成老夫人的目光定在墨九的臉上,似乎想透過面紗看清她長得什麼樣子。「這名字寓意倒是不錯,聽說今年十九了,怎麼還沒有許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