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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勞九姨娘了。」
「不客氣的,您剛才幫了我,我投桃報李還您的恩情。」
楓林不算小,足有九株又粗又壯的紅楓。王府里精心養植的樹,自是與鷓鴣山野生野長的不一樣。
仰望那些紅楓,紅中透黃或是透紫的楓葉是那麼的鮮艷。映襯著藍天白雲,意境無比的高遠富有詩意。
地上落了一層的葉子,像打翻了顏料瓶一樣絢麗多彩。一陣風吹過,楓葉飄飄灑落,落在他們的發上身上。
楓葉絢爛了秋季,白衣的男子驚艷了她的眼。他的側顏完美無缺,他的身姿是那麼雅致修長。美人如此賞心悅目,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樣的男子,原本應該是鮮衣怒馬尊貴無比,卻囿在這王府內院,真是令人唏噓。
他是奉德侯府的嫡長子,其母翁氏是成皇后的表妹。算起來,他和趙琳琅是七拐八彎的表兄妹,且論血親他和王爺更近。
趙琳琅在府中耀武揚威把自己當成王府的主子,在榮公子面前卻不敢放肆,皆是因為比起榮公子來,她並不是那麼名正言順。
成家出事後,翁家自然受到牽連。翁氏在侯府備受冷眼,最後被逼無奈只能和離。和離的唯一要求,便是帶走其子榮直。
榮侯不愧是陳世美在世,竟然同意翁氏的要求。並在同翁氏和離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火速扶正妾室韓氏,且對外宣稱韓氏所出的榮耀才是嫡長子。
五年前榮直回到大京,在長吟詩會上一舉名動京師。所有人都在猜,他是為爭奪自己的侯府嫡長子之位而來,都在等著看奉德侯府的奪嫡之戰,還有不少好事之人押輸贏。
誰知瑞王看中了他,將他收入王府後院。
從那時起,他的命運徹底改變。如今在世人眼中,他不過是天際間一閃而過的流星,雖驚艷了整個大京,卻最終殞落在高牆大院,與後宅女子一般無異。
「看夠了嗎?」他問。
「看不夠。」她搖頭,「榮公子,您真好看。只有樹頂上最紅最艷的楓葉才能配得上您,您要是願意不急的話,我天天都來這裡守著,等那最紅最艷的楓葉落下來,然後把它們洗乾淨給您送過去。」
他望過來,目光難懂,「在這王府後宅之中,唯一能說得上多的,恐怕只有時間。」
這倒是事實。
她難免有些惋惜,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意難平。不過他有那樣的身手,又有這份常人難以想像的隱忍,絕非池中之物。
「榮公子,其實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有兩個人真心相愛,哪管別人說什麼。」
「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聽別人說過。」
「我自己想的。」
「倒是別具一格。」
你們做都做了,她算什麼別具一格。
「您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就是打心眼裡希望您和王爺好好的,我和王爺不是那麼回事,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只有您。」
榮直冷淡的眸微微波動,「你又知道了?」
「我猜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免得禍從口出。你可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死於話太多。」
「榮公子教訓得是,媽媽也說過在後宅裡面討生活,一定要話少眼活。我一遇到投緣的人,總是忘記這些。」
忘形了,大意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長吁一口氣。還真是難侍候,男人心海底針。
她一心想討好美男,忘記美男不是嬌弱的男兒,而是身手不凡的偽裝者。他們指不定還是同行,都一樣受傭於瑞王。
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隨手一丟朝遠處打去,只得「哎喲」一聲。
「出來吧!」
第10章 不守婦道
遠處出來的是一對主僕,當主子的蒙著面紗一臉憤怒,當丫頭的也是蒙受著面紗一臉的羞憤。主僕二人恨恨地瞪著她,她抱著胸慢慢走過去。
原來是毀容姐妹花,吳明月和她的丫頭千如。蛇毒難清,也不怎麼的就上了臉。兩人臉上都生了毒瘡,好生嚇人。
「原來是你們,這個鬼樣子也敢出來見人,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你不守婦道,你水性楊花,我要告訴王爺,你和榮公子有苟且!」
「我說你眼睛瞎了吧?你見過哪對男女有苟且會到這樣的地方來的,我們要是真有苟且,找個沒人的屋子顛鸞倒鳳,還會被你看到?」墨九真是佩服對方這樣的想像力,她和榮直?這個吳明月在開什麼玩笑。
吳明月眼睛一亮,「你終於承認了!你和榮公子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我要去告訴王爺,讓他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吳明月和趙琳琅不一樣,她是真的把榮直當成一個爭寵的對象。榮直深得瑞王寵愛,瑞王為了他不近女色,讓吳明月由惱生恨。
墨九為她的蠢鼓掌,「吳姑娘聲音這麼大,中氣這麼足,看來還是被蛇咬得太輕了。早知道我就再多放一條蛇進去,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真是太不懂禮數了。」
「你…我就知道是你搗的鬼!」吳明月驚恐地看著她,嚇得把千如往前面一推。
「我要是不說,你知道個屁!」墨九抱著胸,好整以暇。再在這樣的蠢貨面前裝傻,她都覺得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那…那之前我中的毒,也是你搞的鬼?」吳明月越是細細琢磨前前後後的事,越來越覺得這個賤胚邪門的很。「你這個賤人,原來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