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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縮著身體偷偷擦汗,生怕應王注意到自己。哪知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應王已經看到他。
「就是你找到的人要和本王搶女兒?這滿朝文武,怎麼偏偏你這麼有能耐?你和本王說說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人,是受何人指使的?」
宋大人那個抖啊,語不成調,「回王…王爺…微臣…微臣是無意間…碰到的…」
「哦。無意間哪,好一個無意間。你說事情怎麼就那麼巧,她一個東陽城來的婦人,她不去找一度春里的老朋友,怎麼就無意間碰到你了呢?」
宋大人的臉「刷」一下就紅了,他支吾著,「王…王爺,微臣此前真不認識春氏…」
「不認識?你要是不認識這個女人,你怎麼會把人藏在自己的私宅里?早不說晚不說,偏等今日我乾女兒受封大長公主的時候你冒出來。你說說看,你到底想做什麼?」
應王的話沒有一個人敢懷疑,嬴帝危險眯眼看向宋大人。宋大人抖得不行,早已跪伏在地口裡喊著自己的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為了嬴氏朝廷。
「哼,好一個忠心的臣子。皇帝啊,這事你自己看著辦。總之歡丫頭不需要什麼生父生母,本王不想再看到有人冒出來自稱是她的爹娘。你們記住,沒有人能當她的父母,因為除了本王,你們都不配!」
所以不管露珠是不是她的親娘,鎮國公是不是她的親爹,他們都只能是贖身的花娘和國公爺,和她沒有半點關係。此後也沒有一個人敢拿這件事出來說,除非有人不想活。
這一次她真的笑了,笑得很淺,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應王眼一瞪,「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難道驗了胎記還不夠,還等著人給你驗其它的不成?什麼破爛玩意兒,公主咱都不稀罕,還稀罕什麼狗屁郡主!快走,仲小子還在宮外等咱們呢。」
嬴帝臉一變,皇叔祖父這是在生氣。他不滿地看一眼柳皇后,提什麼降封的事,不知道皇叔祖父最護短嗎?
「皇叔祖父,您別生氣。朕沒有說降皇姑為郡主,她是咱們嬴國的大長公主,是朕的皇姑。」
「哼,你真這麼想的?」
「朕當然是這麼想的,皇叔祖父您消消氣。都是這些不長眼的玩意兒,偏要來找晦氣。您放心,這件事朕一定好好處理,絕不會讓人說皇姑的半句不是。」
應王撫著鬍鬚面色稍霽,「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我們先走一步。」
嬴帝起身相送,文武百官和命婦妃嬪們趕緊跟在後面。應王最不耐這個,揮手讓他們留步。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開山王妃的心情最是複雜。歡歡有了護著她的人,以後倒是不用擔心,剩下纖娘那孩子讓人操心。
昨天纖娘一回去就大發雷霆,屋子裡該砸的東西都砸得精光,哭得是驚天動地。她知道纖娘委屈,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怪歡歡。她不知道為什麼養了十八的女兒是假的,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她心中有許多糾結有許多的不忿不知向何人訴說,她的苦楚無人能懂。
看著如今貴為大長公主的養女,再想到家中哭哭啼啼的親生女兒,一顆心被割成兩半,一半欣慰一半疼痛。有心想和鎮國公夫人緩和一二,誰知鎮國公夫人出言譏諷她,說她會養女兒。養女和親生女兒都養得好,專門來克他們鎮國公府。
直到出宮回府,她的心情都十分低落,蔫蔫地問下人,「言言郡主怎麼樣?」
「還關在屋子裡。」
她嘆一口氣,對蔡媽媽道,「纖娘這性子…有時候我想歡歡是我的女兒該有多好,那樣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鎮國公夫人也不會有不滿,重錦那孩子也不會這麼冷淡。誰能想到歡歡竟然是…我又覺得無比慶幸。你說我這是什麼命?」
蔡媽媽不知如何作答,垂首替她輕輕捏著肩,「王妃娘娘,事到如今您多思無益。郡主還小不能體諒您的一片苦心,日後她定會明白的。」
開山王妃苦笑,「體諒我?她不怨我都是好的。你沒聽到她說的話,她說我心太偏,心裡只有歡歡。還說我不配為母,連自己孩子都能被別人抱走。我知道她怨我,可是我…」
「娘娘,那不是您的錯,是那個賤人…」
一提那個姨娘,開山王妃心下生恨。當年王爺寵愛那個賤人,要不是王爺袒護那個賤人,她又怎麼會提前生產,以至於府中一片混亂給那賤人可乘之機。
還是歡歡長大後她們母女齊心,這府中才清靜一些。王爺顧忌女兒的看法,女兒又和她站在一邊,他便不再和早年一樣年年納妾。想到歡歡,她的心又酸又痛。
她頭疼的厲害,蔡媽媽扶她上床小睡一會。睡起後問起丈夫女兒,得知丈夫在前院書房女兒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免又是一聲嘆息。
這時一個婆子進來,跪地稟報。說是姨夫人半個時辰前去前院書房給王爺送點心,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她一聽,頭又開始陣陣發暈。
蔡媽媽連忙扶住她,「王妃娘娘…」
她擺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但是我還是不信邪。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已放下。我以為芝蘭到底是我的妹妹,她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王妃娘娘…」
「沒事,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我的夫君和我的妹妹在書房裡談論的是什麼大事,好叫我也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