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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歡歡適時露出一個女兒見到父親該有的眼神,「多謝王爺關心,民女一切都好。能在王爺和王妃的膝下長大受教多年,民女感恩不盡銘記於心,不敢再麻煩王爺和王妃。」
開山王別過臉去,心情酸楚交加。歡歡是她和王爺的掌上明珠,幾時說話這樣小心翼翼過,又幾時這麼討好過別人。開山王心裡不好受,到底是疼了十八的女兒。他雖不如開山王妃感慨深,多少也有些唏噓。
夏夫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美目滴溜溜,「姐夫,你們不要傷心。歡歡做不成王府的郡主,做個表姑娘也挺好的。以後我時常帶她來王府小住,你們也能常看到她。」
開山王不解,開山王妃小聲將先前認親的事一說。他頻頻點頭,如此也好,說出去王府的表姑娘,他們也能照應一二。
「歡歡,那你以後記得常回來。」
顏歡歡只能應下。
開山王略坐一會就離開,夏夫人說是身子乏累要去歇一會。開山妃正好順水推舟,把顏歡歡留下來說話。
開始略為生硬,相顧無言。後來開山王妃問起她在九井巷的生活,她便一一應答,說起一些市井的趣事。開山王妃幾次欲言又止,又幾次想伸手過來摸她的臉,都生生忍住。
一個時辰後,開山王妃才放她離開。
她默默走著,心情並不是很輕鬆。開山王妃大氣善良,真是一個好母親。可惜啊,她不是對方的女兒。而她的親娘…
突然她看到開山王的身影從一間屋子出來,也不各出於什麼心理,她帶著問琴躲到假山後過。開山王理著衣服左看右看,從她身邊經過。開山王走後沒多久,一股香風襲來,她看到夏夫人也從那間屋子出來。
夏夫人媚眼如絲,徑直走到假山邊。
「都看到了?」這是在問顏歡歡。
顏歡歡反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夫人捋一下額前散亂的髮絲,媚笑道:「快活唄,還能是為什麼。看到了沒?這就是男人。府中有妻有妾還不知足,什麼野花都想采一采。老娘只要一出手,還沒有勾不上的男人。這男人哪,一個個都是賤皮子!」
顏歡歡看著她,這樣的一個女人,怪不得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別人撫養,還給自己的女兒下那樣的毒。本身長得不差,看上去也很年輕,又不缺錢,為什麼要這樣?
「你都知道他有妻有妾,他的妻子還是你的嫡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年輕貌美,要什麼樣的未婚男子都有,何必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夏夫人嫵媚的臉色傾刻間變得陰沉,唇角泛著冷笑,「你居然敢教訓我?我如何做還輪對不到你來說教。」
「我沒有教訓你,我就是覺得你原本不應該這樣的,你有更好的選擇。」
「…呵,選擇?」夏夫人陰冷的臉重新變得風情萬種,「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就是不喜歡看到別人夫妻恩愛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如今你住在王府,是王府的客人。王妃對你盛情相待,你背地卻和她的丈夫攪和在一起,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有沒什麼不合適的?什麼叫攪和在一起?我們郎有情妾有意,有什麼不能做的。」她優雅地扶一下髮髻的玉簪,別有深意地看一眼顏歡歡,「你呀,就是被秦雪雁教得太過呆板,該享受的不知道享受,白白受罪。」
問琴縮在顏歡歡的身後,恨不得自己聾了才好。她為什麼要派來侍候顏姑娘,她為什麼要聽到這些話。要是傳到王妃的耳朵里,她可怎麼辦?
夏夫人也注意到了她,勾著唇一笑,「怕什麼,看把你嚇得。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記得管好自己的嘴,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裊裊婷婷扭著腰離開。
不用顏歡歡再叮囑,問琴已是賭咒發誓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這一夜顏歡歡根本睡不著,一來認床,二來憂心,輾轉半夜都無法入睡。
等看到窗戶處閃進熟悉的身影時,她掀開被子迎上去。
「我那個親娘居然是王妃的庶妹,她現在就住在王府里。我跟你說,她就是一個瘋子。她有病,她真的有病。腦子有病心理有病,我看她是想作死!」
仲庭別過臉,「把衣服穿好。」
顏歡歡看一下自己的穿著,包手包腳的長袖長褲寢衣,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唯一不妥的就是沒穿鞋。她趿好鞋,攏一下鬆開的衣襟,走到他的面前,杏眼閃著急切。
「我不想再留在王府,明天你找個藉口來接回去。」
「好。」
得到他的答覆,她鬆一口氣,看一眼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眸微沉,巷子的街坊都在傳他不行,那些嬸子叔伯們盯著他的下三路個個面露惋惜。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告訴她。
遂道:「沒有。」
第18章 不離不棄(七)
顏歡歡真心覺得自己對這個世間很沒有安全感。她和任何人在一起,哪怕是養了原主十八的開山王妃,她都不敢信任。她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仲庭,唯有在仲庭的面前,她才敢表露出自己的忐忑。
隔了一層的養母,隨時都有可作死的親娘,想想都心累。她最擔心的還是夏夫人,那個親娘三觀太歪,她真怕對方什麼都做得出來。和仲庭約好明日來來接她後,多少心裡踏實一些,到後半夜的時候終於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