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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到死都不相忘的那種。師父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能信的只有長閉。
難道師父也錯了嗎?
應王撫著鬍鬚,眉頭皺得老高,遞給仲庭一個眼色。仲庭會意,悄悄退到出洞口看了顏歡歡一眼,然後消失在岩石縫隙中。
洞內的那些人還在說著死門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封山奪權清除異己。要不是這個地方還算隱蔽,他們又不出去,恐怕早就被捉住了。
「他們怕山外的弟子突然回來,連海邊的的船隻都全部清理了。幸好我警醒,在最開始發現不對時就派人給門主送信。要不然…」
「對了,門主。我無意還聽說了一件事情。經陽縣的那個空鏡門,當年聖主還在時我們對她們多有拂照。後來她們行事越來越不講究,我們才漸漸與她們疏遠。沒想到這些年來,死門一直與她們有聯繫。我原就納悶憑那些人,怎麼會研出一個比一個陰辣的毒出來,原來是死門在幫他們。」
這點倒是與應王他們猜得差不離,許如娘之所以那般行事張狂,背後確實有重陽山的支持。要不然,她也不敢滅張家和徐家滿門。如今一回想,怕是她以為重陽山已盡歸死門掌控,所以才大膽到那般地步。
蛛絲馬跡都合情合理,死門可能真的反了。
應王的臉色凝重起來,沉默不語。
楚長開眼神沉痛,也不說話。
顏歡歡不喜洞裡的氣息站在門口處,那位楚輕輕和柳夫子周北師生就站在她的對面。周北倒是不怎麼避人,與楚輕輕在一起。
她看著他們,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和那個人。這種感覺著實有些諷刺,物是人非相貌依舊,不知道老天爺到底跟她開的是什麼玩笑。
楚輕輕在重陽山一直被嬌養著,對於山門裡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門中人尊敬她,養成她目下無塵曲高和寡的性子。
對於山門的異變,她似乎沒有半點擔憂。因為她知道,無論是生門掌權還是死門掌權,她的地位都不會變。
半個時辰後,仲庭回來了。
事情確實如金長老所說,前山後山都被封,守門的都是死門的人。山中戒備森嚴,那些人四處搜尋,應該是在找金長老他們。
得到這樣的消息,楚長開徹底崩潰。
「長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是喜歡掌權,我讓給你就是…」
「門主,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閉門主會來這一出啊。他平日裡天天鑽小屋子裡搞研究,一副毫不在意權力的樣子。別說是你,我們都沒有想到。」
「是啊,門主,大家都想不到閉門主會是這樣的人。」
周北靜靜聽著他們的話,突然出聲,「各位,可否聽我一言?」
他不出聲別人還不注意,他一出聲金長老他們就齊齊看過來,「這位是?」
應王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別過頭去。楚長開給大家介紹了柳夫子和周北師徒。一聽是嬴國大皇子派來的,金長老他們倒還算客氣。
「這位公子,既然你人都來了,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
周北行禮,舉止很是得體,「方才我聽諸位言,都說看不出閉門主是貪權之人。試問有哪個人會把自己的野心寫在臉上?他必是謀劃已久蟄伏待發,一旦捉住時機當即發難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為今之計,你們一定要趁事情還未定局趕緊反擊。否則等他們掌控住山門,一切為時已晚。」
「不,這山門不屬於我們生門的,是我們和死門共同的。這些年來都是我們生門張羅大小事務,或許也是該讓死門掌掌權了。長閉他要權,我就給他,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傷了我們兄弟情分。」
楚長開的話,實在是沒有鬥志。
金長老捶胸頓足,「門主,難道我們就這麼窩囊嗎?」
「這不是窩囊,我只是不想傷和氣。」楚長開道。
周北道:「楚門主的話恕小生不敢苟同,這看似小事,不過是權力左向右向的問題。但實際上性質惡劣影響深遠,若楚門主此次讓步,萬一哪天生門想一家獨大直接掌控山門逼你離開,你將如何?」
「長開伯伯,周公子所言極是。長閉伯伯這次真的是做得太過分了。」楚輕輕出聲相幫。
楚長開還是不同意,「我說過,不能傷了我們兄弟之間的和氣。這是我和長閉的事情,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就算我們生門不掌權,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什麼不同。」
「門主啊,我是你以為的,閉門主可不是這麼認為的。奪權只是他的第一步,誰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金長老痛心疾首,恨不得衝出去和人拼命。「我看他就是不滿我們生門,不滿門主你啊。你把他當親兄弟,他有把你當親兄弟嗎?」
「沒錯,金長老說的確實在那個可能,楚門主你要三思。」這是周北的話。
應王撫著鬍鬚,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聽到楚長開還是執意要讓權,眼中現出一絲欣慰來,「我說你們左慫恿右竄掇的,是希望長開和長閉打起來吧?他們打起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難道你們還想趁虛而入不成?」
他話一出,眾人皆驚。
金長老面色大變,「應先生…我…我們怎麼會那麼想…」
「沒有最好。我告訴你們,這重陽山的事情是當年你們聖主親自交到長開長閉手上的。當時他說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