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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又要說自己小瞧你了,想不到小小年紀倒是把生死看得淡,難怪應王那個老傢伙對你另眼相看。不過你當真不想活嗎?如果我告訴你只要有了這枚青竹令,你就可以活下去,你還會不會把東西還給我?」
顏歡歡看著她,輕輕搖頭。
她笑起來,直笑到流淚,「真是個傻子,連命都不要。」
「我不是不要命,我是信不過你。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把它交給我到底是何目的?我怎麼知道你這令牌是如何得來的,難保不是一個招禍的東西。」
聽到顏歡歡這麼說,她止住笑,臉色古怪,「你不知道我們空鏡門和重陽山的淵源嗎?當年我們開山祖師商青鏡之所以能創立門派,皆是因為重陽山聖主。重陽聖主憐惜祖師命運坎坷,親自傳授醫術,這才有了我們空鏡門。令牌是聖主親手贈予,是我們空鏡門的鎮門之寶。」
傳授商青鏡醫術的人是重陽山聖主,也就是說應王的那個朋友就是重陽山的聖主,怪不得應王會有紅女的解藥。
「既然是門中鎮門之寶,你為何要把它交給我?」
夏夫人的臉色更是古怪,「可能是看你順眼。」
顏歡歡不信,她不覺得自己有做過什麼事情讓對方順眼。「這樣的話你覺得我會信嗎?東西你收回去吧。」
夏夫人笑了一下,道:「我記得你曾大義凜然地斥責過我,我知道你不僅對我的所作所為不恥,你對整個空鏡門都很不恥。如果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願不願意把空鏡門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什麼意思?」顏歡歡心下一緊,頓生不好的預感。
「怕什麼?又不是讓你去殺人放火,反倒是讓你行善積德。這枚令牌不僅是鎮門之寶,而且還是門主身份的象徵。你是空鏡門的紅女,令牌又在你的手上,你就是空鏡門新一任的門主。你嘴上說得那麼好聽,我倒要看看如果空鏡門交到你的手上,會是什麼樣子?」
顏歡歡正視起來,難道這枚令牌相當於空鏡門的傳位令牌?夏夫人只是少主,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輪到少主越過門主做決定?
「你不過是少主,如此大事不應該是門主的事嗎?門主還在,你怎麼有權力越過她?」
「…呵,你倒是反應快。沒錯,的確如此。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此次來夜歌,門主並不知情,青竹令也是我偷偷拿出來的。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為何?」
夏夫人的眼中射出恨光,「祖師商青鏡創立空鏡門,是想給天下被男人所負的女子一個容身之所。門中女子皆是無所歸依的可憐女子,祖師教她們醫術讓她們安身立命。現任門主是祖師的親傳弟子,是所有弟子中天賦最高的一位。自從門主接任空鏡門後,空鏡門就變了。不僅開始研毒製毒有了紅女,還收了一些男子,弄得門中烏煙瘴氣混亂不堪。不僅如此,她野心極大,甚至把手伸到嬴國許多大戶人家的後院。」
說到這裡,夏夫人止住話題,看向顏歡歡。「我和你一樣,也是紅女。不過我不是被換到秦府的,我是秦府真正的女兒。如果我不是紅女,也就不會有人要挾我以一個庶女之身去妄想鎮國公府的世子。因為我有妄想招了嫡母的眼,嫡母才會給我下了絕子藥。如果有選擇我寧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庶女,安安分分在嫡母眼皮下討生活,然後嫁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生幾個可愛伶俐的孩子。」
顏歡歡震驚,既然夏夫人是紅女,那昨天夏夫人明明指責過鎮國公騙色,為什麼鎮國公沒有死?
她像是知道顏歡歡心中所想,道:「你是不是想問鎮國公為什麼沒有事?那是因為我事先找了一個替死鬼,那人是秦府的一個家丁。我們門中還有一種秘藥,服用之後如同處子。不過此藥有個弊端,僅能用一次,我將其用在和姜狄的那一次。我原以為自己會嫁給他,可憐我那時候滿腔情意都給了他。誰知道他負了我,害得我受盡折磨…男人都是負心漢,沒有一個好東西!」
顏歡歡毫不驚訝空鏡門還有這樣的藥,她看著夏夫人遞過來的瓷瓶,沒有伸手去接。
夏夫人輕「嗤」出聲,瞭然一笑,「有了這個藥,你就可以先找一個男人解毒,然後再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不過我猜你可能用不上,那個姓仲的小子對你的事情了如指掌。你想騙他不可能,除非你再找另一個男人。不過我想你也不可能再找一個,那小子不是池中物。他要真看上了你,你是逃不掉的。」
顏歡歡心一跳,想到那天晚上他說的那句話,莫名臉熱。他說自己以後只能待在他的身邊,她相信他絕不是隨口一說。幸而她也沒想過要離開他,更沒有想過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那令牌靜靜地放在桌子上,發出渾重潤澤的光芒。
所以除了選擇拿青竹令求上重陽山,她似乎並沒有別的選擇。夏夫人正是這麼篤定,表情才會那般自信。對方明知道她和應王的關係還這麼肯定,說明對方並不知道應王和重陽山聖主的關係。
「如果我不收呢?」
「隨你,你要是不收的話,門主就會變本加利,還會有很多女嬰死於女兒笑之毒,也會有像你我一樣的紅女長大,然後重複著我們的悲劇。你要是收下令牌的話,不僅可以解自己的毒,還能掌控空鏡門,把它變成你自己想要的樣子。兩全其美的事情,你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