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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婆子趕緊安撫他,「好了,說這些做什麼。我這次有些事情,可能要在你這裡住個把月。你高興吧?」
老漢嘿嘿笑起來,接著裡面又傳出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烏金西沉,天色慢慢暗下來。韓婆子起身穿好衣服出來準備做飯,卻不想被院子裡的人影驚出一聲冷汗。
「誰?」
人影慢慢回頭,正是仲庭。
她心悸不已,強自鎮定,「原來是仲家公子,你竟然跟蹤我?」
仲庭神情淡然,像是閒步走進院子一般自在。「談不上跟蹤,不過是怕婆婆一人走路不安全,特意護送一番。婆婆走得急,可能忘記一件事情,正好我跟過來,不如婆婆把東西交給我,我帶回去給顏姑娘。」
韓婆子古怪一笑,顯然不相信他的鬼話。下意識看一眼身後的屋子,裡面人已經睡著,應該聽不見他們說話。能跟到這裡而沒被她發現,心道這個姓仲的小子有兩把刷子。一個毛頭小子,在她面前故作高深,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時候她還不認為顏歡歡會把女兒笑的事情告訴外人,也想不到他口中的東西指的就是女兒笑的解藥。
「仲公子有心,老婆子是個賤命,不用特意相送。歡歡好福氣,沒了郡主的身份還能碰到公子這樣有情有義的人。老婆子之前也勸她,千萬不要端著以前的架子作妖。今時不同往日,和仲公子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理。」
「婆婆此言差矣,她命不久矣,哪裡來的福氣。」
韓婆子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仲庭。這小子難道是知道些什麼?不管他知不知道,他一個窮巷裡出來的白身小子,叫他一聲公子是抬舉。要是敢壞她的事,她自有一千種法子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仲公子說的哪裡話,老婆子我怎麼聽不懂。」
「婆婆何必裝糊塗,我來是拿解藥的。」
「仲公子,你別聽歡歡胡說。她是老婆子一手帶大的,老婆子就算不要自己這條老命也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她和姜世子青梅竹馬,早已芳心暗許。老婆子知道她惱我勸她和你好好過日子,故意激你來找我的不是。哎…都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她竟然不是王府的郡主。要不然她現在就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難怪她心裡不痛快,非要尋別人的晦氣。」
仲庭冷眸微垂,「同樣的事情,我最討厭說兩遍。婆婆手裡要是沒有東西,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他身處高位已久,向來說一不二。此話一出,韓婆子渾身發冷,驚見眼前的青年突然氣勢大變,駭得她心驚肉跳。這樣的壓迫感,哪怕她面對門主時也不曾有過。這個男人…真的只是一個白身小子嗎?
還有歡歡那小蹄子,竟然把她們門中的事情告訴一個外人。先是推三推四不肯執行命令,現在又聯合外人來搶解藥,難道想叛出空鏡門?
「想不到歡歡居然什麼都告訴仲公子,既然仲公子知道我們的事情,我也不好瞞著。說實話,你要的東西我確實有,想必仲公子並不知道歡歡所中之毒的厲害。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仲公子不是尋常之輩,必定也已深深為歡歡著迷。歡歡是我養大的,自小餵的都是一些秘藥。她表面上瞧著和尋常的貴女差不多,一旦沾上她的身子,男人無不神魂顛倒欲罷不能,為她痴狂為她發瘋。只可惜…」
韓婆子故意賣著關子,卻見仲庭不僅沒有露出嚮往之色,反而眉眼間一片殺氣,暗罵一聲榆木疙瘩不開竅。趕緊加快語速,「仲公子且聽老婆子說完,歡歡身上的毒會毒死第一個占她身子的男人。我知道仲公子為她所迷,我願意和公子做一個交易,既解了她身上的毒,還能讓公子盡情享用她的玉體…」
一道寒光掠過,韓婆子感覺耳邊一涼,只見一綹髮絲飄然落下。
仲庭冰冷,「紅女。」
韓婆子心驚不已,臉色變得陰狠起來。「仲公子,你何必這樣。你要真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就應該知道老婆子我說得沒錯。她身上的毒非男人不能全解,你今日便是拿到解藥,也於事無補。銷魂蝕骨的美人日日都在眼皮子底下晃,看得到吃不到,你要解藥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勞永逸,找個替死鬼先解她身上的毒,以後她自是任你為所欲為…」
此時,只見一道寒光逼近,劍身已架到她脖子上。她心頭大駭,覺得自己太過大意。早在這小子吹劍斷髮時,她就應該知道這不是一個等閒之輩。
這樣的人物,為何她以前沒有聽說過?
「仲公子,你是想和我們整個門派為敵嗎?」
「那又如何?」
「公子何必這麼想不開,你就算今天殺了我,得到的也只有一顆解藥。要是下個月沒有解藥,她仍然會死。公子能保她一月性命,難道能保她一世嗎?找個男人解毒才是萬全之法,公子何不考慮考慮?」
「我能保她一月,自能保她一世。我今日殺你取藥,他日亦可殺他人取藥。」
韓婆子這才慌了,她發現這小子真能做得出來。自己今天要是不拿出解藥,這小子真的會殺自己。罷了,解藥先給他,先拖住他再說。
她慢騰騰地從腰間摸出一個瓷瓶遞給他,「解藥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記住。盯著歡歡的人不止我一個,就算我給了她解藥,她要是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完成任務,我就拿不到下次的解藥。除非她找男人解毒,否則還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