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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胡亂吹幾口氣,用勺子舀一大勺填進嘴裡,軟儒甜香,王珺滿足的又填了一大口。
玲瓏眼巴巴的瞧著,不停地咽口水,她對天發誓,今天的紅薯格外香。
王珺吃過一個,表示不再吃了,讓他們將剩下的分掉。
張蘭英笑眯眯的先給魏嬤嬤遞了一個,接著是弄琴、珍瓏、玲瓏、夏泉、冬泉。
最後才自己吃了品相最不好的,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王珺支持不了片刻便有些困,哈欠打個不停,魏嬤嬤見狀勸道:「小主若是困了便去睡,守歲不過是個象徵,何必忍著。」
王珺搖了搖頭,淚眼迷濛地說道:「都說守歲守歲,定是要守個長久才好。」
魏嬤嬤有些無奈,白皙的臉龐上充滿勸誡,溫聲說道:「小主忍得,孩子如何忍得?」
「還有一刻便要放鞭炮,且等等吧。」左右躺著也睡不著,還不如一群人聚在一塊兒。
魏嬤嬤見她堅持,也不再勸說。就熬一晚上,想來無礙。
王珺心中還有些隱秘的期盼,才不肯去睡。
只是夜越來越深,已近午夜,還不見康熙的到來,她就知道這一天算是白等。
心中愈發難受,縱有滿屋子奴才陪著,可不是他,又有什麼趣味兒。
那一瞬間,心痛蔓延開來,密密匝匝纏繞著她,險些落下淚來,昂起頭使勁眨了眨眼,強笑著與魏嬤嬤玩鬧。
魏嬤嬤以為她是想睡勉強不睡,所以才這麼難受。
但她執意不去,魏嬤嬤也沒有法子,只得絞盡腦汁的想一些小遊戲。
玲瓏上次玩飛花令很過癮,一直惦記著,見狀興奮的提議道:「還要飛花令如何?輸的不許吃地瓜!」
王珺點頭應道:「這個好,就以『年』為題。」
夏泉率先竄到王珺跟前,雙眼放光道:「最是一年春好處,這句奴才記得最清楚。」
說完得意的一笑,前兩天王珺念過一遍,他就牢牢記在心底。
玲瓏不甘示弱,嘟嘴道:「奴婢也是記得這個,被你搶先,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捧腹大笑,玲瓏沉吟片刻,道:「十五彩衣年,承歡慈母前。」
接著是一片寂靜,一群少年遠離家,不提也罷,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提起來總是想要淚一場。
只都想著,大過年的在主子面前哭,太晦氣才忍住,飛花令是玩不下去了,弄琴淡淡的別過話頭。
「御花園的梅花如今開的正艷,不若去折幾枝。」
「奴婢去吧」,玲瓏起的話頭,這會兒正愧疚,連忙自薦道。
冬泉安撫的看她一眼,說:「黑燈瞎火的,奴才去吧。」
王珺丟開心中的期盼,暖心笑道:「都別去,明兒一早再去也不遲,何苦大晚上受這個罪。」
陪著她最多的,永遠都是眼前的奴才,她不掛念,又能指著誰心疼不成。
王珺一發話,大家都不再爭,見她打著哈欠要進內室,都極有眼色的散開,各忙各的去。
沐浴完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砰」的煙花聲響起,忍不住淚如雨下。
前世的時候,因她一直病著,剛好那一年添了新弟弟,她怕給弟弟過病氣,就主動沒一塊守歲。
再之後,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每一年都是分開的,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後院裡,聽著前院的喧鬧聲,心裡沉甸甸的難受。
原以為今生會不同,哪成想,一般無二。
撫了撫肚子,寶寶在裡面狠狠的踢了一腳,王珺破涕為笑,輕輕對著肚子說道:「新年大吉,幸而我還有你。」
心裡有事情,總是睡不著的,艱難的翻來覆去半晌,不知何時才睡著。
第二天剛醒,就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尖嘯聲仿似就在耳邊。
洗漱完出門一看,果然天空陰沉沉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似是剛開始下,只房頂略有些白。
搓了搓手,王珺嘆道:「可真夠冷的,大過年的下大雪,這幾日薑湯時刻備著。」
魏嬤嬤拿著斗篷,也跟著感嘆:「可不是,每到過年,總別想有好天氣,但擋不住奴才們的好心情。」
說著將披風給王珺繫上,打個個漂亮的蝴蝶結。
今日是新年頭一天,定是有許多庶妃來拜年,王珺想到這裡,召來珍瓏問道:「金銀錁子、荷包、點心茶可備好了?」
「備好了,奴婢再去清點一遍。」珍瓏躬身退下。
不多時,由佟佳氏領著,呼啦啦一群十來個庶妃一道過來,久違的小郭絡羅氏也在其中。
被關這麼久禁閉,頗有些矯枉過正,變得唯唯諾諾,一團死灰的樣子。
踩著王珺會穿大紅色,其他人具是銀紅、茜紅、緋色、橘紅等接近大紅卻略有不同的顏色。
紅色是個熱鬧的顏色,又兼是新年,不管往日裡如何,今天總是喜氣洋洋,滿臉笑意盈盈。
眾人客套一番,分主賓坐下,王珺笑著說道:「都嘗嘗我做的桃花醬,兌了開水沖開,別有一番滋味。」
佟佳氏笑盈盈的接話道:「姐姐手巧的很,」說著啜了一口,道:「甜甜蜜蜜的桃花香,真像是在桃花園中,姐姐好手藝。」
眾嬪妃一片符合聲,再不敢當面挑刺,郭絡羅氏大過年的報病,還不是昨晚多嘴了一句。
李氏第一個喝掉,親熱的說道:「妹妹這的東西,就是與眾不同,姐姐去年也學了你做來喝,就是沒這個味,特別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