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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而如今出痘,大家毫無辦法。
只能依著舊例去治,聽天由命。
「萬歲爺下旨,所有奏摺盡皆送入內閣,萬歲爺要全心全意的陪伴太子,直至病癒。」
楚青仔細斟酌後,溫聲說來。
「太子到底是與眾不同的……」
王珺神色莫名,輕輕地說道。那個剛剛與她海誓山盟的人,轉眼間就與別人的孩子,生死與共。
說不上來心裡是個什麼感受,王珺靜坐半晌,待心裡不那麼酸脹,才靜靜地囑咐下去。
太子胤礽痊癒之前,景仁宮眾人需的約束自身,無事不得外出,若必須出去,三人結伴同行,不得落單。
又將自己寢宮,徹查一番,無風不起浪,胤礽住在乾清宮,哪裡就那麼容易出痘,每日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感染源怕是來的蹊蹺。
翻來覆去檢查好幾次,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恨不得掘地三尺,真的沒有問題,才消停下來。
閒了就忍不住打聽太子的消息,偏偏乾清宮跟鐵通一般,一般人打聽不到。
她也就粗略的得到消息說是,太子漸安。
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感受,摟著保康想著,太子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也會奶聲奶氣的喊她母妃。
她常去乾清宮伴駕,一個月總能碰到太子幾次。
三尺多的小豆丁,行禮一板一眼,很像那麼回事。
不由在心中默念,他還是個奶娃娃,望他平安。
就算以後爭的臉紅脖子粗,腥血四濺,這時候都還是孩子,她不能丟掉自己心中的良知。
太子這病,來的洶湧,好的特別慢,真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整個人精氣神變化也很大,到底沒有以前活潑。
整日裡鬱郁,不發一言,偶然間見到王珺,表情也很奇怪。
有些震驚,又有些釋然。
王珺心裡有些奇怪,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如往常。
太子病好以後,康熙特地去祭掃方澤、太廟、社稷等,昭告天下以示欣喜。
晚間的時候,康熙興高采烈的過來了,雖有些瘦,但精神倒很好,開心的說道:「都說皇天不負苦心人,如今可算是好了。」
王珺笑道:「可不是,皇上是天子,可不心想事成,老天爺哪捨得他的孩子受罪不成。」
康熙贊同的點頭:「是極是極……」
王珺親自捧上一盅茶,殷殷的看著他:「皇上受罪了,瞧瞧皇上瘦的,可得好好補補。」
「還好,朕日日瞅著保成,燒到昏迷,醒來有一陣子,連看朕這個皇阿瑪,都是一臉恍惚,朕心疼的厲害,如今可算大好。」康熙滿腹心神還在太子身上,說話間三句不離太子。
王珺笑容清淺,道:「都是禍兮福所倚,太子度過此次危機,可算是前途可期。」
王珺說完心裡略有些不自在,她如今,也會這樣說些小話。
一國儲君前途可期,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皇位。
康熙也想到這層,他這會兒只有開心,儲君乃國之本,儲君穩固,則國家穩固。
並沒有多想其他,還神經發散的想到,待下面的孩子五歲,就要及早種痘,免得像這次來勢洶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48章
在宮中也得待了三年了, 格外想瞧瞧外面的世界。
用膳的時候跟康熙說起,本以為他會為難, 誰知道他嘴角一抽, 無語的說道:「朕還以為你最是喜愛待在殿裡,平日裡連景仁宮都很少出,故而多次出宮都未帶你。」
王珺聽了這話,也是嘴角抽抽, 她是不愛出去, 畢竟碰上別人都是麻煩,她懶得理會這些。
「那正好, 朕明日裡出去, 就帶著你, 只一條,不得胡鬧。」康熙寵溺的笑笑, 淡淡的說道。
王珺輕輕「哼」了一聲, 討好的說道:「您瞧著臣妾像胡鬧的人嗎?」
康熙一錘定音:「恩。」
王珺被噎個半死, 不願意理他, 興奮的衝進內室, 收拾去了。
扒拉著自己的衣櫃半天, 苦惱的發現,並沒有合適出去玩的衣裳,畢竟她的衣服如今以華麗尊貴為主,一件素淡的都沒有。
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中, 變成自己以前有些討厭的那號人。
沮喪的從內室出來,怏怏不樂的趴在康熙腿上,哀嘆道:「臣妾都快認不得自己了。」
康熙滿臉疑惑,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分分鐘的功夫,就這樣子,果然女人善變,不可理喻。
但還是溫柔的勸慰道:「有成長是好事。」
王珺「嚶嚶嚶」的假哭幾聲,突然發現保康進來了,就戛然而止,她也不好意思在兒子面前作妖。
保康就像個瘋猴子,整日裡有用不完的精力,跑來跑去,玩這玩那的。
不一會兒又被外面的鳥叫聲吸引,兩隻小短腿輪的飛快,跑出去了。
王珺半夜做夢,夢到令儀突然發燒了,猛的驚醒,心裡不安,就躡手躡腳的起床,打算去看看。
不小心碰到康熙,將他驚醒了,一問具體情況,雖說笑她大驚小怪,卻還是說一起去。
兩人一道去了側殿,只有一個袁嬤嬤守著三人,其他人都各自睡去。
而袁嬤嬤靠著床榻,頭一點一點,睡得香甜。
幾扇窗戶大開著,嗖嗖的冷風灌進來,令儀的小臉果然燒的通紅,不適的哼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