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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王珺謝恩,已出門去。
回到乾清宮,剛坐穩,傳令小兵已至。
那小兵一臉喜悅,康熙心中便有數,仍是迫不及待的打開戰報,一目十行。
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喜悅的大喝道:「好!好!好!不虧是朕的福星!」
散財童子一般賞下許多物件。
王珺接到賞賜有些囧,她真的是並不真心的隨口一說,還帶著惡意。
珍瓏倒是很開心,熱火朝天的登記、造冊。
對她來說,有賞就說明小主受寵,她們這些做奴婢的日子就好過。
猶記得,小主不得寵時,去御膳房提膳,永遠都是最後一批,別人挑剩下的。
現如今,行便利行的她都不好意思,令行禁止,再沒有更痛快更舒心的了。
康熙也兌現他的諾言,傳來口諭,王珺自此享嬪例。
眾妃已麻木了,自有了王珺,她們像被忘到腦門後一樣。
康熙進後宮攏共也就沒幾天,鈕妃占一大半,王珺一小半。
以前也是鈕妃占一大半,眾人都知道,她是個病重的,定伺候不成。
餘下的分到一天兩天,都算是極受寵,極滿足。
如今剩下的被王佳氏那個小賤人,全占了,可不召人恨。
王珺才不管那麼多,到嘴的肉還指望她推出去不成。
如今不過在背後酸幾句,若自己讓寵,其他人得了利,還能讓自己有好日子過?
任揉任搓的日子豈是好過的,她們這麼盼著康熙的臨幸,又何嘗個個真心愛他,不過想要個孩子,要個依仗罷了。
男人有時候,也沒有那麼重要。
王珺並沒有滿腦子風花雪月,她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做的是什麼。
尋常男子都不敢奢望,更別提最是無情帝王家。
說不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如小郭絡羅氏,心懷愛慕,自然會對烏雅氏不忿,出言譏諷,被她人抓住空子,一擊得手,毀了兩個宮妃。
更別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有晉封,有賞賜,可是王珺並不開心。
鬱郁的嘆口氣,多思無益,瞬間丟開手。
晚間去乾清宮陪康熙一塊用膳,大約是進宮以來吃多了大魚大肉,如今見到清炒時蔬、酸辣口的菜,格外有食慾。
如今王珺已不再掩飾飯量,三盤子菜,五碗飯吃了個肚兒圓圓。
最初的時候,康熙還有些驚異,哪個女子不是一碗飯就飽,偏王珺吃五碗,還以為她暴飲暴食。
殷殷勸導一番,見得多了,她吃少一點還愁呢。
看著她吃那麼香,似乎飯菜都格外美味起來,康熙也多吃掉一碗。
吃完飯,兩人照常攜手散步,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後殿,正要離去,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噠噠噠的跑過來。
杏黃色的旗裝,繡著龍紋,打眼一看就知是太子殿下。
只見他笑嘻嘻的湊上前來,抱住康熙的腿,眼帶濡慕:「皇阿瑪,兒臣想你……」
王珺連忙行禮,福身下拜。
太子小大人一樣揮了揮手,奶聲奶氣道:「不必多禮。」
王珺見此,極有眼色的告退。
康熙一把抱起太子,朝王珺點點頭,便進內殿去了。
王珺心裡有些難受,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不想他就不存在。
比如這滿宮嬪妃,比如這幾個孩子。
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待回了景仁宮,王珺已打理好心情,著人將前些日子做的漢服分賞出去,仔細的研究旗袍。
旗袍直筒大袖,身材丁點不露。
這麼久,王珺已發現,清朝與前世到底不同。
前世的時候,女子打馬遊街,獨自出門更是常有。
只如今對女子特別苛刻,恨不得拿繩子拴屋裡。
從衣服上可見一斑,若世風開放,自然以美為主。
忍不住想想如何改良,直筒大袖的特色保留,將漢元素融匯進來,比如暗扣、繩結、繡花。
想想覺得不錯,就開始畫樣子。
忙活一通,夜就深了,將筆放在筆架上。
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這幾日格外熱,晚間的風也是溫熱的,洗個澡別提多爽。
就是蚊蟲有些多,偶爾有一隻漏網之魚,吵的人睡不著覺。
今夜就是,點上蠟燭就找不到,剛一躺下,就嗡嗡的飛過來。
氣死個人。
偏偏最近漏網之魚特別多,盯著小宮侍逮蚊子,熏艾草,明明當時很乾淨,一會兒就又不行了。
以前也沒有這樣,簡直就想哭給蚊子看,我錯了!求放過!
早上的時候,自然不願起,只是躺著也睡不著,莫名煩躁。
這該死的夏天,該死的蚊蟲。
點蚊香、驅蚊草、蚊帳、香囊、燃艾草齊上陣,才好些。
聽說掛大蒜也有用,王珺恨不得在門前掛兩串大蒜。
想想太接地氣,還是罷了。
轉眼間就到了乞巧節,女兒家的節日。
這天的星星總是格外閃亮,牛郎與織女星隔河相望。
康熙遙望著銀河,不由得想起來秦觀的那首詞: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赫舍里氏一去經年,少年夫妻陰陽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