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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這個女子就要與他生同裘死同穴,再也不分離。
婚後很是新鮮了一陣子,大概她還不習慣皇后這個職位,一言一行都照著宮規來,一板一眼的惹人發笑。
還特別假的勸朕:「皇上,本宮瞧著後宮姐妹個個都是好的,為皇上誕育子嗣是本分,還望皇上雨露均沾。」
朕還沒露出一點要去的意思,就被她擰的齜牙咧嘴。
只得告饒,表忠心:「朕的後宮唯你一人,已經做到雨露均沾,快住手吧。」
她這才哼笑一聲,鬆開手。
也不知道是怎麼長得,小小的妮子,手勁大得很。
最近新得了一套五彩十二月花卉紋杯,朕瞧著三月桃花杯特別稱珺珺,著梁九功將一整套拿著,到她跟前獻寶。
這時候,太皇太后已經過世,皇太后又素來是個不管事得,以珺珺地位最高,事情也越發多起來。
每日裡忙東忙西,揣著懷中的寶貝,卻被她趕出來,說什麼:「不過一個杯子,何必巴巴的送過來。
合著還怪朕平日裡,送的東西太多不成。
撫摸著杯身上清雅的桃花,朕心中的那點小矯情被擊打的一點不剩。
難以言說的寂寞籠罩著朕,朕還是當初的朕,珺珺卻不是當初的珺珺了。
路上遇見了靜貴妃,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見了朕,也沒個好臉,冷冷的說著:「皇上又在皇后那裡碰釘子了?」
怎麼說話的呢這是,一點都不討喜,朕是一國天子,怎麼會碰釘子呢。
好吧,就是碰釘子了,珺珺如今的脾氣越發大了,稍有不如意就不給朕好臉色看,後宮皆知。
還都幫著她,簡直不可理喻。
到底是誰的後宮,還能不能好了。
朕還是期望著能與珺珺一道長命百歲的,但是當朕老起來,珺珺的頭髮也開始花白的時候,心中是恐懼的,不知道下輩子,朕是否依然有幸遇見她。
時間過一天少一天,珺珺變成了一個貌美的老太太,朕與她一道坐在葡萄架下,曬太陽的時候,閒聊著問她:「這輩子可有什麼心愿。」
朕問的時候,心中是得意的,朕以為,這輩子能給珺珺的都給了,她定是極其幸福,極其滿足的。
沒想到她會微笑著回答:「本宮想出去走走,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
朕想,朕的笑臉一定沒掛住。
但是媳婦兒有願望,作為相公一定得滿足。
當下偷偷的召見大臣,秘密的立儲,明面上讓保康監國,朕帶著珺珺一道遛了。
馬上就是夏天了,朕與珺珺決定一道去青海,去西藏,去冰山瞧瞧,去高原逛逛。
兩個任性的老人就這樣溜達著,跑了好幾年,從西到南,從南到北,最後在珺珺的家鄉定居。
種點地,養點雞,每天早晨起床在村里溜達一圈,回來珺珺已經做好了早膳,一塊用過之後,朕還得刷碗。
家務活分的很清楚,我做飯來你刷碗,我掃地來你洗衣。
一點便宜都不給朕占。
兩畝地,朕與珺珺種的很辛苦,珺珺明明與朕一道曬的太陽,朕成了黑炭,她依舊白皙,多麼不公平。
後來還買了一頭牛,買了犁,可算是輕鬆了一點,但是朕愈發的感嘆起百姓的艱難來。
清淨日子還沒過幾天,就被保康那小子摸來了。
還呼啦啦帶了一群人,保康帶著皇后富察氏,保泰帶著他福晉那拉氏,令儀那姑娘,最是養不住,帶著她的狀元額駙,都也是做額娘的人了,還膩歪的讓人牙酸。
令初選了一個武狀元,相公五大三粗的,一臉兇相,康熙當初死活不同意,就算是武官,也是有儒將的,選這麼一個大塊頭女婿,康熙是拒絕的。
令斐也不遑多讓,她選了有名的紈絝子弟,婚前上房揭瓦,沒一刻消停的那種,眼光十分令人擔憂,幸而婚後日子甜蜜,那紈絝竟然浪子回頭,一板一眼的考起科舉來,口口聲聲的說,要趕上姐夫。
可惜到最後也沒趕上,他姐夫打娘胎里,估計都多長了一個腦子,別人拍馬難及。
這會兒子,吵吵嚷嚷的擠了一屋子,王珺倒是很喜歡,這個摸摸,那個抱抱,親香的不得了。
康熙越發覺得他們礙眼,從他不到三十歲,如今都已是耄耋之年,他們還緊緊的跟著,不讓人有喘息的功夫。
都是做祖父的人了,一點都不穩重,挨著珺珺做那麼近,也不知道離遠點。
保康如今知天命好多年了,孩子都要跨過不惑之年,他也學著康熙,將那一攤子事甩給自家娃,不坑他坑誰呢。
在老父親邊上,另起了一座房子,帶著福晉施施然的住進去,美其名曰:朕也該孝順孝順父母了。
康熙每日裡散步回來,見到椅子上坐的穩穩的保康,就忍不住翻白眼。
小時候多可愛的孩子,越大越不討喜,如今都老了,還沒有改進。
保泰本來還想回去,這下子在這裡住久了,就捨不得親人,回去包袱一裹,找了一群工匠,挨著保康家又起了一座房子,也是打算常住了。
康熙不勝其擾,煩的要命,來了老的,小的也跟來了,跟開幼兒園似得,吵嚷的很。
細數著一排高高矮矮的小蘿蔔頭,康熙嘴裡說著嫌棄的話,實際上開心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