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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時間都空著,盡著王珺做什麼都使得。
王珺並非真正的孩童,自是不愛偷懶玩耍。
王珺自身的變化更是巨大,先是體內不時湧現的熱流改變了,變成了以固定路線循環流轉的模樣,並能明顯感覺到熱流變多。
這倒罷了,最令王珺驚異的是,前日收磕在石凳上,竟將石凳磕碎了一角,望著自己毫髮無損,仍舊白嫩柔晳的小手,王珺覺得,甚是不能接受。
自己怎麼就變成怪人了?!
而且在草木多的地方,只要自己站著,便能明顯的感受到,被清甜的霧氣環繞,得益良多,草木也能健康茂盛些,也算是互惠互利。
想著卻有些餓了,遂囑咐了春曉,在院內花木間,擺了茶水點心,過會兒自己便去享用。
買的花苗均是五年生的,如今應季的梔子花已經開了,呼吸間儘是梔子的清香,白色的花朵盡情的綻放,有了靈氣的滋養,花香更是持久濃郁。
王珺卻是個辣手摧花的,撿了開的好,盡數摘了,打算做出梔子花露來。
原本並沒有梔子花做出的花露,只因梔子花雖香,制出花露,香味卻不能持久,並不能美容,可謂毫無用處。
但現在不同,有靈氣加成,只會越來越香。
不一會兒,春曉便將花瓣洗乾淨送來,遣了她去買了制花露的工具。
王珺自是將花瓣用靈氣仔細的滋養,以期花瓣狀態提到最佳。
待春曉迴轉,主僕二人合力制出花露來,一小筐花朵,竟只制出一兩的花露。
興高采烈的拿去給李氏看了,李氏也交口稱讚。
拿出一條乾淨的帕子,小小的滴了一滴上去,梔子花的清香味便瀰漫開來,淡淡悠悠的勾著人心。
看了眼天色,太陽略有些偏西,估摸著也就未時,遂換了一套嫩綠色的雲絡紗百褶裙,挑絲繡著白玉蘭,端莊清雅,又添了小姑娘的俏麗。
王珺提著裙擺在前方快走,見春曉不能跟上,只好跺跺腳停下等她。
一不留神便撞了人,眼淚汪汪的捂著鼻子抬頭,卻有些驚呆了,只見一俊朗少年長身玉立,玉冠錦袍,真真的尊貴風流。
少年的身子還有些單薄,臉龐稚嫩,肌膚白皙,王珺匆忙間睼了一眼,長長翹翹的睫毛趁得眼神深邃,似有千言萬語欲訴。
王珺羞紅了臉,招呼著驚呆了的春曉,略福身,道了聲對不住,邁著小碎步慌張逃離。
王珺並未將此放在心上,卻不知那少年深深的記住了那抹幽香,並口中連道有趣有趣。
王珺隨意的找了家胭脂鋪子,同掌柜的展示了花露,並商談好價錢,又定了下次送貨時間,便自去逛街玩耍。
花露製作工藝複雜,想要提純保鮮並不容易,且香味逸散很快,這對王珺來說都不成問題,她製作的花露估摸著最起碼能保持一天,因此賣出的價錢倒也很好。
掌柜的出價三貫錢一兩,王珺隨口提到要去別人問問,掌柜的便將價錢提到五貫,其實她覺得能賣到一貫已是不錯,如今五貫卻是收穫多多了。
王珺不打算再去提價,畢竟掌柜的收價越貴,賣價必然更貴,若以後自己也要開鋪子,若是價錢定的低了有惡性競爭的嫌疑,若定的太高,又良心不安。
給弟弟買了糖葫蘆、面人、糕點等等吃食,便回家去了。
歸家之後倒也得了個好消息,便是李氏又有孕信了。
自家人丁單薄,多子多孫總是福。
只盼著出息些,越過越好才不負爹爹的努力。
王珺歡歡喜喜的圍著李氏打轉,倒期盼這一胎仍是個男孩,世人待女子苛刻,總是艱難些。
見王琨一個勁的往李氏身上爬,王珺唬的一跳,連忙拉過他,悉心教導:「琨哥兒你聽話些,娘親現在有小弟弟了,你可不能搗亂。」
王琨不過九個月大,哪裡聽得懂這些,嘴裡咿咿呀呀的叫著:「娘親,娘親,抱~抱~」口水滴滴答答的,小手伸得老長要去李氏身邊。
見李氏不像往常一樣抱起他,便有些委屈,撇撇嘴,眼淚珠子就滾下來,委屈的小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王珺將他抱起鬨著:「琨哥兒乖乖的,姐姐給你拿糖糖吃啊。」
說著遞了一顆糖葫蘆給他咬著玩。
王琨得了糖葫蘆,在口裡吸允,不過癮了,還惡狠狠的咬著,用了全力仍是咬不動,撇撇嘴大聲嚎啕起來。
在旁邊看著的母女二人均是哈哈大笑,看著過癮的很。
王珺想著,定要將這一幕畫下,珍藏起來,待王琨長大了,拿來羞羞他,便是給爹爹看看也好。
「今日裡制的花露我賣給了長春坊的掌柜,得了五貫錢,太重了我拿不動,便讓掌柜的換了交子,還是娘親你收著吧。」說著將銀票遞給李氏。
一貫錢七八斤重,京城有錢人家眾多,總不能都收著銅錢,遂朝廷發印了銀票。
李氏將銀票收好,有些不贊同的對王珺說道:「珺珺,你不必整日裡為這些俗物發愁,養家餬口是你爹爹的責任,我只盼望你能平安快樂的長大,別的,娘親卻是什麼也不圖的。」
「娘親~這本不算什麼,左右不過制些小玩意兒,恰巧值些銀錢罷了,我就愛折騰這些粉啊水啊的,左右不費功夫。與這些花花朵朵的打交道,我心裡樂意。」王珺扯著李氏藕荷色的衣擺,不依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