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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都震驚地看著傅臣,時歡也抬眼看他。
傅臣似笑非笑的一雙眸子帶著冷意:「哥哥給你買的,中午嚇到你了。」
時歡忙不迭搖頭,老劉拍了拍講桌:「肅靜,咱們來繼續講題,其實啊,傅臣這人雖然不是好學生,但是對他妹妹還是挺好的。」
老劉是絕對不會讓傅臣這樣的人影響時歡的,時歡那是好學生,那是全校的希望,他手中的王牌,今年的獎金都要靠她。
楊諾看到傅臣,不敢抬頭,她永遠忘不了被傅臣這樣的人渣支配的恐懼,那人就是妥妥的一條毒蛇,生活在污泥中的垃圾,永遠見不了光。
*
傅臣能來補考,時歡也高興,下了自習大家都走了,時歡沒走,她知道傅臣受傷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醫院看一下。
時靜還喊她:「姐,你不回家?」
時歡說:「過會兒。」
時靜又看了看後排的傅臣,眼神里揚起不屑,實在是不知道傅臣那個人渣有什麼好的,她姐要這般自降身價和他往來。
班主任和年級組的主任都商量了一下,都決定給傅臣補考的機會,畢竟學校是培育人才的地方,絕對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想要上進的學生。
老劉回來的時候,看到教室里還有幾個人,他敲了敲門對後排的傅臣說:「晚自習補考,先回家吃飯吧。」
傅臣懶散地坐在那裡,隨意地回復了班主任一句,班主任就走了。
等到班主任走了,時歡才從座位上離開,往傅臣身邊走去,傅臣看著她。
女孩子眼中帶著擔憂,白藍相間的校服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筆直的雙腿掩在那毫無美感的校褲之下,傅臣看著時歡走來,舔了舔唇角,聲音帶了旖旎的味道:「歡寶不回家吃飯?」
時歡也不畏懼他,直直地走到他身邊坐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擔憂和打量:「我擔心你,我看你受傷了,看過醫生了嗎?」
傅臣的唇角揚起笑,面對時歡坐著,慢慢地湊近時歡,盯著她微粉的唇瓣,喉結滾了幾下,聲音變得低沉:「在擔心哥哥?」
時歡感覺傅臣對她的態度有些變化,這種變化讓人忍不住羞澀,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時,會讓她覺得自己似乎不著寸縷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他的眼神慵懶可怕,帶著微微的冷意,若不是知道他對自己並無惡意,時歡也會被這樣的眼神嚇跑。
但是她始終知道他對她是不同的。
所以她不怕。
時歡眨眨眼,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抖,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折射進她淡棕色的眼瞳里,像是帶了火光。
傅臣漆黑的眸子盯著她,她猛一抬眸,差點和他的撞上,他的唇就距離她不到一厘米,她似乎能感覺到他微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打在自己的唇間。
如果是情侶的話,這麼近的距離,應該是要接吻沒錯了,但是時歡和傅臣之間,總有一些還未跨過的鴻溝,時歡知道,傅臣不會吻她,他只會逗她。
果不其然,少年笑的眉眼彎彎:「靠這麼近都不躲,想讓哥哥親你嗎?」
時歡的臉瞬間紅成了番茄,不安地眨眨眼:「是你非要湊這麼近的。」
她看到傅臣的粉舌舔了舔唇角,一副流氓樣,尤其配上他漫不經心的慵懶神情,讓她一度覺得傅臣下一秒就會親上來。
可是他沒有。
傅臣終究還是遠離時歡,他看向窗外,林蔭小道上有幾對看似曖昧的同學相互談笑著,傅臣突然笑出了聲,他說:「我把她送到療養院去了。」
時歡一愣,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佟琳。
時歡沒答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他語氣淡淡的,就像描述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她給我打電話說不想活了,我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是畢竟是我的母親,死了我就沒媽媽了。」
時歡鼻子一酸,傅臣輕笑道:「雖然她活著,我也沒有媽媽,但是她活著,我心裡始終能有念想,哪怕她成了瘋子,我一想到我還有個媽媽活在世上,心裡就沒那麼孤寂了。即使她想殺了我,我也不想讓她死。」
時歡鼻子有點酸:「傅臣……」
傅臣擺手:「別安慰哥哥,哥哥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小意思,我根本毫不在乎。」
哪能不在乎呢,在他心裡,可能最在乎的就是佟琳了,那是他的母親,即使如何地不堪瘋魔,那也是他在世上唯一能牽掛的人,因為別人不需要他牽掛。
時歡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就是難受,眼淚不受控制。
他把母親送到療養院的時候,心裡肯定很痛吧,可偏偏生了一副倔強的外表,什麼都表現地毫不在意。
時歡倒是希望他有時候能服軟一點,哪怕在她面前哭一場也是可以的。
「傅臣。」
傅臣一愣,回頭,只見時歡在掉金豆子,他瞬間慌了。
「歡寶,別哭。」
時歡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那你以後怎麼辦?」
傅臣手忙腳亂地從兜里翻出一包小袋的紙巾來給時歡擦眼淚:「哥哥沒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德行,她不在家,我以後就可以回去住了,就可以和你一起上學。」
時歡自己拿了紙來擦眼淚,眼睛紅的像兔子:「真的嗎?」
傅臣點頭:「哥哥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