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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沅懸在喉嚨的心落下來了一些,他開口時,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人呢?」
袁輝煌:「在下面,你……」
沒等他說完,紀沅就已經與他擦肩而過。
他看到應舒渙的時候,應舒渙可狼狽了。
不過他還有心情在糾結自己從懸崖上摔下來的事情,他覺得非常丟人。
應舒渙還穿著小太子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勁裝,扎著高馬尾,宛如一個從古代走出來的富家公子。
只是,平時乾乾淨淨的臉蛋沾上了不少泥巴,衣服也被樹枝掛的破破爛爛,他的腳似乎崴了,所以一直乖巧的坐在原地,等待120到來。
紀沅眼眶一酸,心裡堵得慌。
應舒渙的視線有所感應,隔著十幾個人,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紀沅。
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像夜空中忽然出現的星星。
應舒渙想站起來,以失敗告終。
紀沅大步走過去,他越走近,應舒渙心中的預感就越不妙,直到看到了紀沅面無表情的臉,他才真的慌了:「你怎麼回來了?我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他像是想起什麼,連忙補充:「是因為今天下雪了,我才不小心摔下去的,我平時不會的,我當時走神了……」
「一點小傷。」紀沅重複了一遍,看著應舒渙的樣子,心裡酸脹的厲害,惡狠狠地想:小混帳……在懸崖邊拍戲都能走神……真是氣死人了……還一點小傷……
要不是應舒渙身上的傷口太多了,紀沅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應舒渙越解釋越亂,結結巴巴地說了半天,最後說著說著忍不住笑起來,笑意在眼裡都遮不住。
紀沅光顧著心疼和生氣,看到他笑起來,都快被他氣笑了:「笑什麼?你是不是沒挨過揍?」
應舒渙搖頭,道:「我覺得高興。」
紀沅沒好氣道:「你高興個屁。」
應舒渙捧著熱水袋,下巴抵在上面,靦腆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啊?」
紀沅眉頭一抽:「你在說什麼廢話,這麼多人誰不擔心你?」
應舒渙無語:「……那又不一樣。我又不喜歡他們,我就喜歡你,只有你擔心我,我才會高興。你還從機場回來了呢,晚上的雜誌還拍嗎?」
紀沅疲憊道:「不拍了,明天拍。」
他知道應舒渙出事之後,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拍雜誌。
紀沅粗略的掃了一眼應舒渙的傷口,都是些外傷,下巴那裡還有一道小小的口子,讓應舒渙擔憂壞了,他怕自己下巴處留疤,破壞了自己無與倫比的帥氣。
紀沅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好像最嚴重的就是腳崴的那一下,其餘都還好。
應舒渙連忙嘀咕:「痛死了……」
紀沅緊張道:「哪裡痛?」
應舒渙長嘆一口氣:「哎,覺得到處都痛……」
他可憐兮兮的抽泣一下。
紀沅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小王,似乎在想怎麼把他拖下去滅口。
一旁的經紀人小王崩潰的表示,你剛才可沒喊痛啊!
你剛才可沒喊痛啊!!!哥!!怎麼瞬間就嬌弱起來了啊哥!!不帶這樣害人的哥!!!!
但應舒渙是他的小老闆,紀沅是他小老闆娘,小王表示,不敢說話。
紀沅聽他撒嬌,心軟的一塌糊塗。
不由自主的想道,他肯定很怕吧,那麼黑,摔下去的時候又痛。
於是,他愈發自責起來,絲毫沒察覺應舒渙摔不摔都跟他沒關係的事實。
「不會有事的。」紀沅生硬的安慰了一下,他有點不太擅長安慰人:「救護車馬上來了。」
應舒渙惆悵道:「摔下去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紀沅:「……不會的。」
應舒渙眼眶通紅,現場演技大賞:「當時就想,下午你走的時候,都沒好好跟你說上一句話,我就這麼死了,多不值得。」
紀沅的心就像被石頭堵住了一樣難受,被應舒渙卓越的演技蒙蔽了雙眼,心酸道:「現在不是見到我了嗎……」
應舒渙得寸進尺的把額頭抵在紀沅的肩膀上,紀沅竟然沒躲開!
應舒渙略微驚訝了一下,心想不得了啊,早知道摔一次有這麼多好處,我上個禮拜就去跳樓了!
只可惜,他還沒有享受紀沅的溫柔多久,救護車就來了。
紀沅扶著他:「能走嗎?我背你。」
應舒渙心想要老婆背多丟人!我才不干!
但表面依舊柔弱:「不用,你扶著我就行,我可以一隻腳跳過去。」
紀沅又好氣又好笑,雙手穩穩地扶住他,兩人走在山間曲折的小路上。
應舒渙蹦躂幾下,有感而發:「我怎麼覺得這個場景在哪裡見過?」
就像夢裡出現過一樣,應舒渙不像是演的,因為他的雙眼都充斥著疑惑。
只是腦海中的片段實在是太模糊了,就記得也是他和紀沅,不過,受傷的換成了紀沅,還是重傷難行的那種,他背著他,兩人的血和雨都混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血水還是雨水,也分不清他的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好像隔著上百年的時光,聽到了自己心裡的禱告:不要死……求你了……一定不要死……
應舒渙擦了把臉擦發現自己哭了,紀沅以為他被疼哭了,一面覺得應舒渙嬌氣,一面又擔心他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