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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被送出皇宮教給付家撫養——付家滿門忠烈,付長鴻更是大周朝鎮國將軍,力拔山兮,武功蓋世。
紀沅一身武功全是付長鴻手把手教出來的,放眼整個大周朝,恐怕也只有付長鴻的獨子、自己的師兄付落可以與其一戰。
思及此,紀沅刻意忽視了師兄的名字,讓自己不去想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思考起另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武功還剩幾成,是否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自保。
紀沅站在橋上,看著眼前的河流,忽然躍躍欲試,欲騰空而起,試試自己的輕功。
誰知道剛準備一躍而起,還沒飛過這條河,就聽見橋上傳來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這不是紀沅嗎?」
穿著打扮時尚的一個年輕男人站在橋頭,雙手抱臂看著紀沅,見到他滿臉青腫的樣子,「噗嗤」笑了一聲:「聽說你舅舅欠了幾千萬還不上,叫你去找應舒渙借錢,怎麼,被應舒渙打了,跑這兒來自殺了?」
紀沅緩緩地直起身體,挑著眉,不動聲色地觀察說話的男人。
男人翻了個白眼,嘲諷道:「別以為你搞什麼自殺的么蛾子出來,應舒渙就能多看你幾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能嫁到應家就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紀沅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找到了這個男人的名字:陸宥。
應舒渙眾多愛慕者之一,是少數知道紀沅和應舒渙關係的人,在紀沅嫁給應舒渙之後,陸宥沒少找紀沅的麻煩。
陸宥說完,沒等到紀沅回話,下意識往紀沅的方向看去。
誰知道,剛和紀沅的視線對上,陸宥心裡忽然一顫——紀沅的視線晦暗不明,仿佛一頭沉睡在深淵裡的猛獸,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怎麼回事?陸宥擰緊眉:今天的紀沅怎麼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總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窩囊廢一個,看著就讓人噁心,自己只要一說起應舒渙,他就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不是哭就是鬧,如今怎麼反常的淡定?
這不是廢話嗎,那是因為之前的紀沅已經死了。
現在的紀沅可是被稱為千古一君的大周朝暴君。
他的名諱被千夫所指,光是罵他的史書都有好幾本,疊起來都能給貴妃拿去糊牆,面對陸宥幾句不痛不癢的嘲諷,紀沅根本沒放在心上。
不過,他當了這麼些年帝王,以殘暴冷血、眥睚必報——還是以十倍奉還那種出名——之前原主遭到的傷害和他無關,但現在這個身體是他的了,再有人敢欺辱他,紀沅必然不會放過。
陸宥算是撞到槍口上了——槍口,也是紀沅剛剛從原主記憶中學會的詞。
陸宥壓下奇怪的想法,往前走幾步,逼近紀沅,壓低聲音狠狠地說道:「紀沅,你別給臉不要臉,就你這死胖子還想學你哥進娛樂圈?你倒貼應舒渙也有個限度吧,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了嗎?憑你也配去演戲?」
紀沅聽罷,心想大概是之前原主的想法,或許是想進娛樂圈,離自己的丈夫更近一些,或許只是單純的為了模仿紀熙。
陸宥上下打量他,從鼻子裡發出了「嗤」的一聲,尖酸刻薄的評價道:「東施效顰!」
第2章 白月光
陸宥討厭紀沅,理由充分。
圈裡人誰不知道應舒渙跟紀熙是兩情相悅,只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紀沅來,愣是把應舒渙跟紀熙給拆散了,當了自己親哥哥的小三!
他氣得牙癢,恨得吐血,應舒渙如果不跟紀熙在一起,排個一二三四,那也當屬自己第一。
紀沅什麼模樣什麼身份,輪得到他嫁給應舒渙?自己哪樣比不過他?
陸宥臉上露出了一個鄙視的表情。
說賤,也真是沒見過這麼賤的人了。
這個紀沅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嫁給應舒渙之後也不老實,天天從應家偷錢接濟紀家。
陸宥也看不起紀家,雖然紀家出了一個紀熙,但到底小門小戶,就跟吸血藤似的,靠著紀熙和紀沅,牢牢地攀附著應家這顆大樹,永無止境的吸血。
紀沅嫁過來一年不到,應舒渙就替紀沅處理了大大小小十幾件事情,嚴重拉低了應舒渙高高在上的逼格,簡直從王子變成了村幹部!
上山下鄉三步走,精準扶貧到個人。
這一次更過分,自從紀沅嫁給應舒渙之後,紀沅的舅舅沈建成就一直打著應家的旗號在外面開工廠。
沈建成是一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的男人,又好色又好賭,以前手裡沒錢就算了,後來傍上了應家這顆大樹,在廣州開了一家做奢侈品假貨的加工廠,打著應家的旗號到處吹牛逼,還欠下了一千多萬的高利貸。
討債的找到了紀家,天天潑油漆,鬧得紀家雞犬不寧。
沈建成的姐姐——也就是紀沅的母親沈艷心疼他,逼著紀沅問應舒渙要錢。
沒錯,是要,不是借。
沈艷早就把應舒渙當成了自己的女婿,拿錢要錢理直氣壯,從來都沒打算還過。
而紀沅在應家過得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舒坦,沒錢不說,就是應家的一個保姆過得都比他這個「小少夫人」有尊嚴。
應舒渙的父母對紀沅毫不掩飾的輕視、沈艷和沈建成的逼迫,讓夾在中間的紀沅徹底崩潰了——他根本要不到任何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