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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熙緊緊地抓著衣服,以免露出太驚喜的表情。
紀沅這句話說得太離譜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從他嘴裡能冒出來的。
紀家就像吸血藤一樣牢牢地抓著應家不放,紀沅怎麼可能會提出離婚,他們紀家不是巴不得一輩子都纏著應家嗎?好吃懶惰,愛慕虛榮,不思上進,這不就是你們紀家嗎?
捨得放過應舒渙這個金龜婿?
因此,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不信,甚至覺得這是紀家的什麼新手段。
慕幼蘭和應舒渙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紀家又想搞什麼么蛾子?婚,是老爺子要你們結的,別假惺惺地在我們這兒說離婚,轉頭就去老爺子那兒告狀說我逼你的。」慕幼蘭遲疑著說完。
應舒渙隨即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紀沅,你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紀沅聽完,內心吐槽了一句:真不愧是母子。
戲真多。
——這是他剛從記憶中學會的網絡詞彙。
第4章 貴圈真亂
「行了。」應許開口,望向紀沅:「離婚這件事你說了不算,跟我們說也沒用。阿渙的婚事是老爺子親點的,要離婚,找他老人家去。」
他這話看似是不同意應舒渙跟紀沅離婚,實際上都給紀沅把路給指明白了。
意思是你要真想離這婚,你就找應老爺子,在這兒裝模作樣地打嘴炮沒用。
「今天就到這裡吧。」應許看了眼應舒渙的傷,「阿渙,你媽媽對你的傷口不放心,先跟我們回一趟老宅,去你表哥名下的醫院裡做個全身體檢。」
慕幼蘭連忙插嘴,看著應舒渙的眼裡全是愛惜:「正好你休假,好久都沒回家陪陪媽媽了,今晚上和媽媽一起吃個飯。」
應舒渙「嗯」了一聲,慕幼蘭道:「爺爺也很想你,咱們一塊兒去。」
紀熙聽到這裡,忽然開口:「說起來,老爺子上回祝壽我在國外拍戲,都沒來得及趕回來。」
慕幼蘭笑道:「那正好你們倆都休息,我看今晚你也別回去了,乾脆和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吧。」
慕幼蘭雖然看不上紀家,但是對紀熙還是格外優待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紀熙在應舒渙讀小學的時候救過應舒渙的命,那時候應舒渙因為颱風天出行,不慎落入水中,被路過的紀熙給救起來了。
而紀熙也因此在腿上落下了傷疤,還是後來紀家領著做了雷射手術才修復,現在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慕幼蘭把應舒渙當成自己的命一樣寶貝,對紀熙愛屋及烏,心中是很感謝的。
至於紀沅,這個害得應舒渙一生幸福都被毀了的卑鄙小人,在慕幼蘭眼中自然是比路邊的爛泥還不如。
說來,紀沅的小腿上也有一道難看的傷疤,只是因為無人關注他,所以才一直不曾被發現。
不知道他從哪兒摔了一跤給摔出來的,雖然不大,但十分猙獰,可見當年傷口有多深。
應許對慕幼蘭的提議沒有什麼反對,他也挺喜歡紀熙的,有時候也會可惜這兩個孩子有緣無分,儘管兩情相悅卻也不能在一起,因此對紀熙對了幾分長輩的疼惜,自然也縱容的很。
紀熙親親熱熱晚上慕幼蘭的手臂,邊說邊往門口走,路過紀沅的時候,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
可惜紀沅根本沒把紀熙的挑釁放在眼裡。
上一個罵他的人編纂了史書,名流千古……不好意思,您是哪位?您看這把鑰匙您配嗎?
更重要的是,他快餓昏過去了,眼裡全都是桌上的水果和點心。
當然……當著這極品的一家的面,紀沅還是很體面的沒有動手拿桌上的水果吃,畢竟,他也是要面子的嘛。
紀沅現在只盼望應家這幾人趕緊走,他好上樓收拾東西。
他初來乍到這個世界,不想第一天就惹事。
應家目前為止也就對他冷嘲熱諷而已,紀沅根本不放在心上,前世他被百姓稱之為暴君,國子監的學生閒得沒事兒就在京城開讀書會罵他,詩詞小曲、律詩絕句、話本演繹,層出不窮。
紀沅自己還親自去聽過幾次呢,有幾位文采極好的學生,罵得還挺中肯,甚至讓他有了惜才之心——當時罵他罵得最凶的那位,就是大周朝後來位極人臣的宰相江映月,和紀沅還成了莫逆之交。
就現在應家這點兒不痛不癢的鄙視和奚落,對紀沅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事兒。
要收拾他們,為時太早,紀沅帶兵打仗時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最後才統一了九國,締造了大周朝一統天下的盛世。
走到門口時,紀熙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對應舒渙說:「阿渙,既然要去老爺子那兒,就順便叫上小沅吧。」
說完,臉上露出一絲侷促:「不然小沅沒去,老爺子又要多想了,萬一以為是我代替了小沅的位置……」
「他對我兒子做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敢去我家吃飯?」慕幼蘭冷道:「我看他就是腦子進水了,今天就給我在家裡好好反省自己!」
接著,她視線一轉,安慰紀熙:「你別怕,老爺子問起來阿姨替你擋著。」
紀熙點點頭,又看向應舒渙:「阿渙……」
應舒渙沒看他,而是看向了紀沅,眉頭皺起,警告他:「紀沅,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別用那種下作噁心的手段使到我面前。我能容忍你一次兩次,不代表能容忍你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