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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沅不動聲色地想:原來這個年輕人叫季洵。
他站在隊伍里,默默地觀察著兩撥人。
目前看來,武館裡面年紀最大、現在又能說話的人只有季洵。
剛才又聽下來的少年們稱呼他為師兄……還挺有地位的?
季洵開口:「條哥搞錯了吧,我怎麼記得租金就只有十萬啊。」
條哥隨意的把玩著武館裡擺放的花瓶,沒有給季洵一個眼神,狀似無意道:「所以說你們的財務組長應該換人了,怎麼連這麼點兒帳都記不清,從上個月開始商鋪的租金就漲到了二十萬,忘記了?」
他放下花瓶,磕在桌子上,發出「咔噠」一聲,在漸漸緊張和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聲音特別的明亮清脆。
「這不是龍哥體諒你們,讓我帶一個財務來給你們算算帳。」條哥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點兒威脅。
人高馬大的西裝里,站出來了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
季洵目光一頓,吼道:「老洲!你他媽的,你還算是一個學武的人嗎——你居然跟他們混到了一起?!」
熟人?紀沅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很快,在少年們的竊竊私語下,紀沅了解到,這位老洲原先也是開武館的。
後來被巨大的利益誘惑,帶著武館一起投靠了龍哥,之前在武術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位宗師。
難怪季洵變了臉色。
他們這次來踢館,還帶著一位武術宗師,所以才這麼有底氣!
條哥笑笑,道:「老洲,你去給咱們武館好好算算,看看還要補交多少帳。」
老洲聽到條哥的命令,直接就往武館的財務辦公室走,季洵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攔住了老洲。
平衡的氣氛終於被打破,雙方的敵意尖銳的碰撞在一起。
季洵知道事情不能善了,咬著牙擠出一句:「這不太好吧條哥,我們財務算不清,那也是我們武館自己來處理。外人不方便插手。」
條哥臉色一變,老洲接收到了條哥的信號,瞬間抓住了季洵的胳膊,將季洵的胳膊狠狠往上一折。
季洵也不是吃素的,胳膊被人制住,傳來了強烈的酸痛,他立刻將下盤穩住,右腿飛快出擊,纏住了老洲的腿,用力一勾,打算卸掉老洲的力氣。
老洲連忙退後一步,錯開身子避開了季洵的進攻,繼而用手刀狠狠地往季洵的脖子上敲下去,季洵見勢不妙,當即收回腿側身避開老洲凌空劈下的一掌。
老洲的手刀帶起一陣勁風,滑到季洵胸口的時候,驟然變成了拳頭,狠狠地砸在季洵的心口。
季洵猝不及防被猛地一擊,退後幾步撞在桌上,「嘩啦——」一聲撞得人仰馬翻。
一時間,武館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師兄」長,「師兄」短。
還以為他說的那麼信誓旦旦,有多厲害呢……
紀沅心裡默默地吐槽。
不過,這個人也會付家拳?
紀沅的目光落在了老洲身上,雖然老洲只展現了兩招,但這分明是付家拳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兩種拳法。
老洲看向地上的季洵,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就你這樣的,也配攔我?」
季洵罵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明明租金只要十萬,卻擅自漲到二十萬,你們是違法的!」
老洲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違法?我告訴你,今天在這裡,老子就是法,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要是交不上剩下十萬塊的租金,今天就把你們武館砸了!」
……這是裝都懶得裝了啊。
紀沅又開始吐槽,順便眉頭微微皺起——老洲的態度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
狗仗人勢,為非作歹,違法亂紀,搜刮民脂民膏。
還這麼熟練,不知道之前還有多少受害人……
「你!」少年們敢怒不敢言,扶著季洵惡狠狠地瞪著條哥。
季洵小聲道:「他們今天有高手,你們打不過的,一切等師父回來再說。」
老洲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就是你師父回來也沒有用,老子連他一塊兒打。」
一邊嘟囔,他一邊大搖大擺的走進財務辦公室。
卻不想才剛走了兩步,前面的路就被一個俊秀的年輕人攔住了。
「讓開,還是你也想討打。」老洲輕浮地看著他。
攔著他的正是「多管閒事」的紀沅,看在季洵剛才還是挺有良心的拉著自己跑,他決定為民除害一下。
當然,更重要的是過過手癮——跟普通人切磋確實是要手下留情,但是跟這些人打架,那是完全不用手下留情的。
紀沅淡淡地回敬了他一句:「憑你也配。」
季洵瞪大眼睛看著他:臥槽?這挑釁值點滿了吧!等等——
「餵你別逞英——」
下一刻,老洲的拳頭帶著勁風就沖向了紀沅。
紀沅側過臉躲開這一拳,然後抬起腳,屈起膝蓋,狠狠地朝著老洲的心口踹了一腳,他是帶著內力直接打在老洲的心窩子裡。
瞬間,老洲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被踹爛了,整個人凌空飛起,身體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在半空中做著立位體前屈,口中吐出了一長串的膽汁,劃出了一條弧線。
下一秒,老洲就重重的摔在地上,滑行帶翻滾的砸到了牆上,發出了令人可怖的肉體撞擊聲,直接把牆上的掛畫給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