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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宜恩還不是後來心狠手辣、一句話讓A省震動的大人物,他現在就是一個毛毛躁躁的少年,踩著一雙舊舊的運動鞋,踏入這裡時神色還是茫然的,覺得自己跟此處格格不入。
完全不懂段箏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
他正打算問,段箏就道:「你不想看看你的房子嗎?」
原劇情里,小狼崽子和原主關係從疏遠到冰冷,過程中不乏外人挑破離間,原主為了一句囑託搭上一生,但少年卻寧願聽外人的一面之詞,就懷疑原主是為了貪圖母親遺產,十多年來才對他那麼好。再加上生活理念的出入,一個主張節儉,一個卻厭惡節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扼殺了這段舅甥之情。兩人前世鬧得很難看,甚至還鬧上了法庭。
說到底就是為了一套房子。
少年一驚,沒想到段箏竟然知道,他心裡不自在,煩躁地撥了撥頭髮:「你什麼意思?」眼神流露出一絲警惕和彆扭。
在他很小一團還能窩在段箏懷裡時,段箏經常跟他說,寶貝宜恩,你在市中心有房子哦,等你再長大一點,咱們就搬家。他自然也就知道這麼一回事,可漸漸的,等他懂事後,卻再也沒聽段箏提過要搬家的事,他不是沒有疑惑。
但段箏對他很好,漸漸的他也就忘記房子這回事。小小的住民樓,雖然逼仄骯髒,但也不是不能住人。直到他開始上初中,身子開始抽條,自稱他爺爺奶奶姑姑的一堆親戚找上門來,眼淚汪汪說這些年苦了他。話語狠毒地說段箏收養你,在你母親過世後竟恬不知恥地昧下了那套房產,苛待了他,讓他住這種破地方。
所謂的真相越說越多,段宜恩本來是氣急敗壞,把幾人臭罵一頓,但耳濡目染之下,隨著生活中跟段箏的矛盾越來越多,後來的他漸漸心裡也信了,開始對道貌盎然的男人敵視了起來。
段箏嘆氣:「我確實不是你的親舅舅,我跟你母親在同一個孤兒院長大,你母親生你時難產,便把你託付給我……」
女人多年打工攢的那幾萬塊,段箏沒用,全部用來買墓地和安排葬禮了,至於那套房子,其實用腦子想想,如果真的能住人的話,原主幹嘛十多年還住在一個小破地方。原主為了孩子,使勁瞞著自己的辛苦和生活的黑暗,越瞞著反而越遭到誤解。他可不,他偏偏要把底褲都揭出來。
「當年你母親遇上你父親,你父親早有家室。」
「……」段宜恩心臟跳停了好幾拍,這又是他沒聽過的版本。
男人幽幽地嘆氣,其中蘊含的意思,段宜恩已經不是對成年男女感情之事懵懂無知的孩童了,他自然什麼都懂,說白了就是當初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大學生,為愛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結果竟然愛上了一個渣男。
「你母親當初並不知情,那套房子是你父親給的賠償……可她年紀輕,不知社會險惡,只拿到了一串鑰匙,並沒有簽所謂的房產贈與合同……」就如同住在這片富人區的年輕男女,他們出賣青春和□□,其實擁有的只是短暫且有期限的房產暫住權,而不是房屋所有權,隨時都有被趕出去的風險。
「……」少年的臉色慘白,目光震愕。
真相竟然比想像中還糟糕,難怪段箏這些年死死瞞著閉口不言,因為換做是他,也根本無法接受。
從他的角度理解就是你媽媽年輕時,做了別人的小三,被欺騙了感情,本以為得到一套房子,冒死生了你結果發現這房產轉贈存在漏洞,她根本得不到所謂的房子。
哪怕段箏有意美化了,但他的敘述中,不管是做一個有婦之夫的情人這感情上的不貞,還是愚蠢被渣男騙。
一個白月光般溫柔的母親形象,瞬間在少年心目中轟然倒塌。他知道段箏很戀慕他媽,但聽聞真相後,他心中下意識為段箏感到了一絲不值。
最後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人要多讀書,這樣可以少吃點沒文化的虧。
男方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翻臉不認人,因為人家一開始就沒有把房子送給她。她天真地以為她得到了,其實並沒有。當然了,要慘還屬原主最慘。養大了一個小孩,說好要贈送的房子沒得到,反而一直被人誤會貪墨遺產。
而現在渣男家裡人來鬧事,單方面從少年這裡挑撥舅甥的關係,當然不為了別的,而是據說渣男養了十多年的兒子,並非他的種,反而當年被他拋棄的女大學生,生下的「段宜恩」才是他的血緣之子。
當然了,後來一連串的事證明,「段宜恩」也不是,豪門假少爺才是。等到豪門假少爺被段箏接回家,這家人自然又前來胡攪蠻纏,堪稱鍥而不捨,暗地裡多番挑撥兩人的關係。
段箏現在沒法子對付他們,但他把真相說出來,就是為了解除誤會後,讓段宜恩扭頭去對付他們,來吧他最擅長的以毒攻毒。
等到富人區一日游後,段箏敏感地察覺到了,小狼崽子心中情緒的起伏不定,眼中對他的冷淡牴觸也漸漸沒了,剩下的只有一些青春期的彆扭和難堪。他這個便宜舅舅的權威又回來了。
段箏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畢竟彼此還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兩年,能開誠布公少一些隔閡是一些。
他還沒高興多久,附中新學期的家長會就來了。
似乎是有求於他,小狼崽子開始做家務,甚至有一天還把段箏放在盆子裡的衣服給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