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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忍不住捫心自問,大家都是一起行動的,眼睛裡也都看到動物,可就在他們只想到儲備食材時,林箏卻已經跳出思維局限,在如何讓它們做後廚儲備糧的同時,還能繼續壓榨它們的剩餘價值,讓它們成為可供遊客欣賞的動物,重點是還收費。
這可不是一般的聰明。
他們嘴上不說,心中卻滿是驚嘆。
先前拿著一千塊,他們心中不是沒有失落,如果有人跟他們說,能用一千塊的成本,發揮出三千塊的規模,他們絕對會嗤之以鼻,吹牛也不是這樣吹的。現在的話,他們倒是徹底服氣了。
秦紫藤甚至有一絲絲吃味,心想,如果她也能想到就好了,她一定會率先對鏡頭表現出來,這樣子攝影機就會圍著她轉了。在圈內混久了,她比誰都清楚,大家喜歡甜美愛笑的女孩,如果這個女孩同時還具備聰明頭腦的話,那簡直完美得無可挑剔。
就在她情緒低落的時候,段霜突然問她:「你吃糖嗎?」
在秦紫藤面前,他伸出了手,手心裡靜靜躺著幾顆大白兔奶糖,包裝紙看著非常嶄新,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這、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段霜在大庭廣眾之下獨獨問她?
親耳聽著這句話,秦紫藤的心提了起來,她注意了一下鏡頭在拍,因此眼神更加恍惚,手下意識揪緊了裙子。一時間心跳如擂鼓,難以掩飾自己的受寵若驚。
她感覺自己不會說話了,還差點咬到舌頭,半天才怯生生地道:「我吃。」
她是不會拒絕的,她從段霜手裡接過糖,輕輕剝開糖紙,將糖放入嘴裡,當奶糖那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漫開,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也隨之陷入了一種飛揚的甜蜜。
「謝謝你。」她咬著嘴唇,臉紅羞澀地說。
區區一顆奶糖沒什麼,但卻是從段霜手裡給她的,而且鏡頭也拍下來了,節目播出後,一定會成為一個甜蜜又難忘的梗。
段霜:「不用謝。」
沒等她多說什麼,他就走開了,秦紫藤愣了一下。
她就親眼見著,段霜走向了正在操心動物的兩個人,問了一句:「你們吃糖嗎?現在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
裴煬納悶地看了一眼,問一個大老爺們吃不吃糖?
他搖頭道:「我不吃甜的,奶糖這種娘氣兮兮的東西,小女生才喜歡吃。」他的口氣相當理所當然。
一聽這話,林箏本來都已經伸出去的手,快速地縮回去,他忍痛拒絕道:「是啊,我不是小女生,我也不吃。」
見林箏收回手,裴煬這才反應過來,靠,敢情人家段霜人家真正目標是自己弟弟呢。許是對好孩子的獎勵。只是不想在鏡頭面前顯出厚此薄彼,才順口問他一句。
他倒好,一口氣給拒絕了,還拒絕得太死,把路給堵死了,人家愛吃糖的小孩直接不好意思伸手了。
好在段霜有經驗,他用一個微笑緩解尷尬,把糖塞進林箏的手心,道:「既然你不吃,那你幫我去問你葦葦姐和路恆哥哥他們吃不吃。」
林箏點頭,揣著一把糖就走。
他背影才離開,垃圾桶就多了一張糖紙。攝影師跟在他身後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見狀暗暗發笑。
哥哥既然分派了任務,林箏還是乖乖執行了,他掀開小廚房的帘子,問:「葦葦姐,路恆哥,你們吃糖嗎?」
「吃,什麼糖?」夏葦葦感興趣地湊過來,看清楚後就搖頭,「啊我還以為是潤喉糖,我嗓子正不舒服呢。既然是大白兔奶糖,那就算了,這味道太甜太膩了,奶味還重,我接受不了。」
她快語連珠地說了一長串,見攝影機跟在林箏背後,她臉色僵了一瞬,險些閃到舌頭,半晌訕笑兩聲,捏起那小小的糖果,尷尬地問:「……這難道是我們的贊助商?你剛剛準備錄口播?」
媽誒,她不會才開錄了兩天,就得罪金主爸爸了吧?
如果真的是,能不能讓後期把剛剛那段剪掉,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絕對把這個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什麼「驚!一顆國產奶糖竟讓男默女淚」、「吃它吃它,不吃不是中國人」等等,省得以後沒廣告可接了。
好在林箏馬上搖頭了,讓她鬆了口氣。
「路恆哥你呢,吃不吃?」林箏把手遞了過去,他白淨柔軟手心裡躺著幾顆糖。他一邊說話,一邊奶糖還在兩頰滾動,凸出一個形狀。
從左邊滾到右邊,再從右邊滾到左邊,看得出他吃得正歡快呢,似乎想告訴別人,這糖有多甜多好吃。
少年只是隨意一問,沒有人注意到路恆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少年的臉上和那手心的糖繞了一圈,他伸出手,控制不住顫抖了幾下,耳畔的心跳聲格外大。
——沒有人知道,這區區幾顆糖果,讓他想起了曾經在福利院的日子。
少年的手心和他觸碰到時,所有的回憶如潮水一般的湧來,占據了他全部的腦海,那是一段雖然寡淡貧窮的日子,但偶爾又沾著一點甜的日子。
因為福利院裡經常能得到社會人士捐贈的物資,有衣服、書本還有零食,每當得到一顆糖果,每個孩子都很珍惜。
回憶很雜亂,似乎有人摸著他的頭,在他耳邊道:「小恆是個好孩子,好好讀書,叔叔會經常來看你。」
他的手心每次都會多出幾顆奶糖,他開心地笑,甜甜的糖入嘴,他臉上忍不住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