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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誒,我聽到了!」
「這是什麼語言,難道是兩千年前的古語嗎,我怎麼聽不懂?」
導遊:「據說這是歷史的回聲,是沙曼爾一世在呼喚自己失蹤的愛人回歸,當然這只是野史,更多人證明這不過是特殊的自然界現象。」
牽著駱駝,其他遊客都在驚嘆拍照。因為離得太遠,風聲太大,倪箏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他也正準備掏出手機,拍幾張石碑神廟的照片,留作紀念。
可突然之間,他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沙啞低沉的,仿佛近在耳邊。
倪箏懵逼地放下了照相機抬頭環顧,所有人都在拍照,並沒有人看他,也沒有喊他的名字,也許是他聽錯了。
可接下來,一片寂靜中那個聲音很快又響起,就像是熱風裹挾著呼喚,在整個天地間迴蕩,又仿佛來自遙遠的時空深處,確實是有人在叫他,可這是誰?
倪箏迷茫地走了幾步,這時候,一股沙塵從腳底散開,導遊喊了一聲「是小沙塵,大家注意安全,站在原地圍攏成一圈,這種小沙塵很快就會過去!」
沒有人發現,沙塵過後,一名遊客失去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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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箏過得很慘,他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好幾天了,好在被好心人收留了,他們給了倪箏可供蔽體的衣物,倪箏是在河邊被撿到的,他本來的衣服被塵沙絞成碎片。他們還給倪箏一些吃的,譬如硬邦邦的麵包和粘稠的麥片粥。因為倪箏先前的衣服,估計他們也把倪箏當成奴隸了,還是貴族人家的逃奴那種。
誰知道他來自兩千年後呢,倪箏心裡苦,還好漫畫穿出經驗了才沒崩潰,語言不通這種事好在沒發生。
等倪箏洗去身上的河沙,換了身麻布衣服,他們還驚嘆倪箏的膚色。
與他們截然不同,他們是黝黑的古銅色或者健康的小麥色,但倪箏的皮膚卻白得發光,嬌嫩乳白得如同貴族餐桌上的牛奶,一看就出色優渥,再加上那張清美無助的臉,他們又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可左右人都收留了,這個男人長得那般漂亮,也完全不會幹活的樣子,他們根本不忍心將人趕出去。
這一家有哥哥妹妹和年邁的母親,可惜身份是奴隸,所以日子並不富裕,每天得去修建陵墓的城牆,每個奴隸都有份額。
他們今日又得去,倪箏自告奮勇:「我也去,我幫你們。」他有手有腳,被人收留後,怎麼好意思白吃白喝,連老婦人每天還接一些活兒。
與他對視上,感受到他的真誠,蒂蒂也就是這個家的妹妹,悄然紅了半張臉,「阿箏你身體還沒好,不急著這一兩天。」
哥哥阿儂看出了妹妹的想法,但他也贊同倪箏不要去,沒別的,倪箏的膚色跟當地人截然不同,過於引人注目,再加上那張俊俏的臉蛋,他擔心會被哪個路過的貴族看上抓回家當性.奴。
可是這個人似乎不明白會發生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人呢,他對這個國度的文化並不了解,他也完全不知道,只要跟奴隸混在一起,身上等同於被打上了「奴隸」的標籤,而奴隸的下場一般是互相通婚,或者成為貴族和平民家的私奴。
阿儂他想把自己的妹妹許配給倪箏,這樣他們家收留倪箏完全說得過去,倪箏哪怕一輩子不幹活,吃他們的喝他們的也沒事。
這本地文化什麼的,倪箏當然不知道了!他是來旅遊的,莫名其妙就穿了。
他很快就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苦頭,奴隸是赤腳不穿鞋的,鞋子這種東西只有有錢的商人或者貴族平民才能穿得起,他才踏出門,走了幾步,就被路上的石子扎破了腳。
阿儂抬起他的腳,發現這人腳底板竟然流血了,他心頭一凜:連這腳都這麼白皙,輕輕一刮就流血,常年赤腳走路的奴隸平民不可能擁有這樣嬌嫩沒有繭子的腳,眼前這人肯定出身富貴,再加上他明顯吃不慣他們家裡粗糙的食物,種種跡象表面,說倪箏是哪國流落民間的王子,阿儂他都相信。
他不知道,倪箏心裡苦,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現代柔弱廢柴,穿越這種河流文明古國真的太慘了,哪怕是穿漫畫,好歹也讓他享享福好嗎?
「阿箏你還去嗎?」阿儂問,他撕了自己身上的布,把這雙腳裹上。
「去、去吧。」倪箏很沒底氣道,阿儂家沒有鞋子,倪箏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今天不出門,他改天也是要出門的。
見他堅持,阿儂只好帶他去工地,不出他所料,倪箏雖然蹣跚著走路,但他精緻美貌和那過於白淨的膚色吸引了工地上無數奴隸的注意力,連甩著鞭子的奴隸主都驚呆了,走了過來。
「阿儂這是誰?」奴隸主冷冷質問道。
阿儂膽戰心驚,連忙跪下來回話,「這是我們家收留的一個客人,他名字叫阿箏,是我們在河邊撿到的,我們不知他的來歷,但他一定不是壞人,他只是想幫我做事。」倪箏不可能是別國奸細,因為他對沙曼美爾國尚且一問三不知,更別說周邊的那些國家了,而且沙漠無垠本就是一個天然的屏障,除非有經驗的商隊能夠千里迢迢趕來,或者是坐船,不然普通人就算插翅,終身也難以橫渡。
奴隸主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祖輩往上數,阿儂家也不可能有這麼漂亮的遠方表親,收留人才可信,他也非胡攪蠻纏,只是想盤問倪箏的來歷罷了。如果倪箏來歷安全,換一個人收留也並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