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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盛寶箏沒有多想,看它不吃就丟到一邊去了,和其他人踢起了蹴鞠對抗賽。
在大鳳朝,蹴鞠這項運動非常盛行,但大多數都是貴族們在玩樂,尤其擅長此道。街頭巷尾的平民百姓踢蹴鞠的也有,但數量並不多。他們並非不熱衷,純屬場地限制。
盛寶箏充當裁判,他背著手走在場地周圍,精緻的小臉上公正凜然,就差沒拿一個口哨,滴滴地吹了。
在一個紈絝有意絆倒魏紫延,被盛寶箏黃牌警告了一次,那名紈絝一臉懵逼,但因為判罰的是盛寶箏,他不好說什麼。然後第二次鏟球,蹴鞠升空,他下意識用手去觸碰,這下子黃牌直接變紅牌,他被罰出場。
「世子,你這是什麼規則啊?怎麼能把人罰下場呢,某先前聞所未聞。」他心有不服,覺得盛寶箏跟魏紫延關係好,三番兩次在偏袒魏紫延。本來蹴鞠比賽也沒有裁判什麼事,是盛寶箏自行加了這個角色,他們一時感到新鮮,就答應了。
盛寶箏愣了一下,面露沉吟之色,他道:「就是正規的蹴鞠比賽規則,你們剛剛的那不叫蹴鞠,那叫近身肉搏。」什麼你絆我的腳,我拽他的衣服,甚至還拿手去碰球,太沒有體育競技精神了,放後世妥妥的違規。
「蹴鞠比賽還有規則?」幾個紈絝互相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皆是一臉茫然之色,接下來就是盛寶箏的個人科普時間。
「當然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蹴鞠是一項競技運動,既然上場踢球的肯定也有規則,不然就是瞎踢,踢白打呢。」
接下來的時間,從紅黃牌科普、上下半場賽制、球員職位、球員違規動作等,盛寶箏進行了一系列的講解。看到一群紈絝從最開始的不以為意,到滿臉深思,再到最後的兩眼發直。
確認他們哪怕最混不吝的都聽進去了,盛寶箏才讓他們重新上場。
在樹立了規則之後,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場上的一群紈絝,一開始覺得束手束腳,但是踢了幾次後,發現賽局開始變得如魚得水。有人負責守門,有人負責進攻,有人負責防守,職責劃分得清清楚楚,球員們知道配合,開始商討戰術。包括陣型的排列,一切井然有序,不再像之前一樣,所有人一窩蜂全往球那裡扎堆,導致球門無人看守。
勝負欲還是有的,但場面變得分外賞心悅目,有了表演賽的看頭。
然後因為盛寶箏立在那裡的規則,如果有人惡意犯規,會頒發黃紅牌的處罰,一切都有公平的例子可遵循,不以世俗人情為轉移,漸漸的,每個人也開始心服口服。
這樣踢了幾場下來,紈絝們在球場上揮汗如雨,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廝們都跑過來圍觀了,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小侯爺加油!藍隊加油!」
「紅隊進球了!梅開二度!」
「小侯爺好俊啊!」國公府居然還有了魏紫延的粉,就站在盛寶箏身後大呼小叫,嬌美的面容藏不住少女懷春之心。果然不管古今中外,時空如何變換,激烈的競技賽事總能引起圍觀。
盛寶箏笑了笑,一邊做裁判,一邊很沒有少爺架子地問她們:「這蹴鞠好看嗎?」
丫鬟們忙不迭地點頭:「好看。」
「是人好看還是踢球好看?」盛寶箏促狹地眨了眨眼睛,丫鬟們就臉紅不說話了,這倒也是,對於很多姑娘們來說,蹴鞠比賽眼花繚亂,根本看都看不懂,但場上的少年夠酷夠帥就完事了。
闔府都沉迷在這場蹴鞠比賽中,連盛寶義這個宅男都被吸引,竟放下晦澀的科舉書,從書坊里走出來,小小聲地為球員加油。此情此景,讓盛寶箏這個裁判忍不住走神了,一個新的商業計劃悄然在他腦海里滋生。芳華坊早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需要尋找新的刺激。
回到書房後,他便開始奮筆疾書。
小狐狸靈敏地跳上書桌,表示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凌亂的桌子,他都完全找不到地方落腳。筆墨紙硯到處亂放,比較顯眼的是一幅京城的地形圖,還有無數的廢紙,其中一張正摁在少年胳膊下邊,上面寫著「關於四年一度京城蹴鞠杯的商業計劃書」。少年拿一根狼毫筆在塗塗寫寫,因為過於專注,有幾滴墨痕沾到臉頰都沒發現,這份商業計劃書從地方小組賽到十六強、從十六強到八強,八強到四強,再晉級總決賽的賽程,他一一列得清清楚楚。
從幾強開始門票收費,列得更清楚。
小狐狸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一邊為少年只知道吃喝玩樂和掙錢感到皺眉,一邊又為對方的聰明伶俐而驚嘆。
接下來的內容被盛寶箏的胳膊擋住了,它下意識往前走了走,完全沒注意到腳下一空,它跌到硯台里,沾了滿臉的墨水。爪子踩在宣紙上,烙下幾朵梅花印。
盛寶箏趕緊站了下來,把狐狸的臉托起,拿起帕子仔細擦拭,眼周附近的墨漬是擦掉了,但雪白的皮毛是徹底髒了,得去清洗。
「怎麼會突然跳上來呢,我帶你去洗澡。」盛寶箏也不嫌髒,抱起狐狸一個百米衝刺,直奔熱水房。丫鬟小廝們幾次想要代勞,都被他給拒絕了,
繼破例跟寵物一起睡後,他還很溫柔地幫寵物洗了個澡,少年玩心還挺重,不顧狐狸的掙扎反抗,把它按在木頭浴盆里,從頭到尾洗了一遍,從脖子洗到腿根,還好奇地嗅了嗅:「話本上都說狐狸身上是有狐騷味的,我怎麼沒聞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