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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也望向了燕京的方向。
倚娘在燕京等著他,她會成為他的妻子。冰雪消融,水漸寬,關山不遠,他很快就會回到她邊了。
第243章 琴瑟
齊延生辰的第二,倒又正好是沐休。慶堂里仍然沒有換了主人,沛柔讓綰秋去打聽了,回卻又是世子的病有些不好。
世子的體一不好,大兩位張氏,自然又不會把心思放在家事上了。
沛柔樂得自在,從養頤堂里請完安出來,就跟著齊延一道去看他的恩師周老先生。
昨夜沛柔和齊延頭碰頭各吃了一碗長壽麵,喝了一點酒,吃完飯無事,便在書房裡看齊延寫字。
他的恩師周老先生也是當朝書法大家,齊延的字也是他指點過的。
前生沛柔與齊延一同去看望周老先生的時候,他已經沉疴難返,見他們過來,卻還是很高興,寫了一副字贈給他們。
「琴瑟百年,瓜瓞延綿」是美好的字眼,於他們前生而言,卻並不合時宜。
她坐在馬車上正想著,齊延騎著馬與她同行,便掀了她的車簾,「今要讓老師寫什麼字,你可想好了?」
「周老先生是你老師,你口氣怎麼這樣大,仿佛我想要他寫什麼,你就能讓他寫什麼似的。」
齊延就挑了挑眉,「送給我的字,自然是我什麼,他便寫什麼了。」
沛柔就笑著道:「你可要心些,他可是我的二舅公。」
齊延俯下來,臉龐離沛柔很近,「你也要心些,我可是你相公。」
他們行走在巷裡,見此時並沒有人,他便飛快地在沛柔唇上偷香,又惹了沛柔一陣嗔。
估摸著快要到崇安大長公主府門前,沛柔便又掀了轎簾,對齊延道:「今頭大,不要曬著了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坐馬車?」
上次回門,他便是藉口氣太冷,非要和她擠在馬車裡的。
那時候是回定國公府,是她的娘家,門房上的僕婦見了,只會鄉君與五姑爺夫妻深,一刻也不捨得分開。
今卻是去拜見恩師,他自然不能被人笑話兒女長。
齊延也知道沛柔是同他玩笑,故意撩撥他,便目視前方,正色道:「夫人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男子生於世間,卻連光與風雨都一點也受不得,怎麼能校」
假正經!沛柔在心裡暗笑,放下了轎簾。
很快便到了公主府門前。這裡是太夫饒母親崇寧大長公主當年與駙馬住的府邸,綿延至今,也已經是家大業大,人丁興旺了。
也有幾支族人,譬如太夫饒三弟和四弟,前些年便搬出了這裡,回到了濟南老家族中生活。
周老先生是太夫饒二弟,因為任著松石書院的山長,所以並沒有回濟南,仍舊和兄長住在一起。
到了公主府的後門,齊延扶著沛柔下了馬車,便跟著周家的僕婦一同進了門。
公主府中的景色,比誠毅侯府要好的多,迎面便是一片湖,蓮葉接,菡萏香連十頃。
周老先生也正在湖邊的水閣里等著他們。
多年不見了,周老先生如今仍然是精神矍鑠,只是比當年更多了些白髮罷了。
他正站在案幾前寫字,見了他們進來,便高如同頑童,向著他們招手。
齊延便拉著她的手上前,去給周老先生行禮。
周老先生沒理會齊延,笑著扶了沛柔起來,「徐家的五丫頭,你祖母在家可好?」
見沛柔站起來,齊延便笑道:「老師忘了,如今沛娘可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隨我住在誠毅侯府里,家中祖母的事,哪還有這樣清楚。」
沛柔便白了他一眼,「難道我如今住在誠毅侯府里,便不關心祖母,祖母的事一問三不知了麼?」
又對周老先生笑道:「二舅公放心,祖母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新下了好桃子,又不敢多吃,怕傷了脾胃,正難受呢。」
周老先生似乎樂於見齊延吃癟,先是得意地朝他笑了笑,而後才拍了拍沛柔的手,「你是個好孩子,你祖母老了,心思便只在你們上了,有空你該多回去走走。」
對齊延道:「我鼓勵你媳婦多回娘家,你是不是要不高興了?」
齊延便拱手笑道:「學生豈敢,學生連沛娘的話都不敢駁的,又怎敢駁老師的話。」
沛柔攙著周老先生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才笑道:「也只是在長輩面前將話的這樣好聽罷了。方才我叫你與我同乘馬車,你怎麼卻不肯上來。」
周老先生聽,也不問沛柔為何如此行事,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齊延。
齊延卻也只是望著沛柔笑,並不答她的話,反而厚顏道:「夫人便一刻都不願與為夫分開麼?既是如此,待會兒回府之時,為夫與你同乘便是了。」
周老先生聽完便大笑起來,也不用沛柔服侍,走回案幾前,大筆揮就一副字,「今見你們夫妻和睦,如膠似漆,我也就放心了。」
「古有龍丘先生河東獅吼之故事,我瞧元放今,恐怕不久之後也便如龍丘先生一般了。」
齊延便道:「何必以後,學生如今便已經如龍丘先生一般無二了。」
沛柔就笑著嗔他,「那相公的意思,我便如那柳月娥一般兇悍吃醋嘍?」
齊延忙擺手,「不敢,不敢,是我失言了。」
周老先生又大笑了一陣,招呼他們夫妻過去看他寫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