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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延就笑起來,在她額上親了親,「好了,我準備起了,今還要進宮的,你去宴息室里等著我就是了。」
他到這裡,沛柔又想起來她昨夜還有事要問他的,「這一次你立了功,又想向今上求什麼官位?還是文官好。」
齊延便道:「今進宮也不是為了求官的,具體的事,總要等其獻回京,再與泰山大人他們共同商議了才校」
「今上只是要召我進宮問問蜀中的況而已,最多賞我點金銀珠寶。什麼官位我倒是沒有那麼在乎,倒是我要向今上多討些賞,總得先把買著宅子的錢還了才是。」
「眼見著孩子都要出生了,總不能讓你們母子倆住在這借錢買的宅子裡。你淮邑鄉君從前可是住在熙和園裡的,如今這樣,也太委屈你了。」
沛柔就抿了唇笑:「那是自然,你這當爹的,總得拿出了錢當家用才是。今若是無事,便早些回來,最好能在酉時之前,也要讓你女兒先熟悉熟悉你的聲音才好。」
齊延又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大約用過午膳便能回來了,你好好的在家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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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延果然沒有食言,沛柔午睡方醒,齊延已經回家許久了。他並沒有午睡,換了件居家的道袍,一直坐在沛柔前守著她。
下巴上的胡茬入宮之前便已經刮過,以免不敬,此時他的下巴就很是光潔。
昨沛柔沒有好好看過他,此時她醒了,卻也不想動,只是側過子來,靜靜的看著齊延。
他比出征前黑了些,與她膚色的差距就更大了。可這樣看來,他的五官輪廓似乎更明顯了一些,又添了幾分少年軍饒英武之氣。
齊延就替她理了理額發,「雖然許久不見了,可也不至於盯著我看這樣久吧。」
沛柔便理直氣壯地道:「我選了兩生才選出來的相公,憑什麼不讓我看。」
齊延煞有介事地道:「哪裡不讓你看了,只是你也要考慮考慮別人會不會不好意思吧?」
沛柔道:「那就不用考慮了,你不會不好意思的。」
她才完,忽然感覺肚子裡的傢伙輕輕踢了她一腳,沛柔不由得皺了眉頭,「真是個壞孩子。」
齊延一見了沛柔皺眉便有些緊張,見只是因為胎動,便把手放在沛柔腹部,笑道:「哪裡是壞孩子了,我就覺得是個好孩子。」
「你這是為你爹鳴不平呢,是不是。」
齊延又絮絮叨叨的和沛柔肚子裡的孩子了許多話,便又立起來。
「方才你在歇息,我從宮中回來,去熙和園中的寒煙閣找了幾本與妊娠有關的醫術看。裡面也有提到孕婦抽筋的原因。」
「有幾條便和你的睡相與習慣有關。我瞧你在這裡睡了一下午,連子也懶得翻一翻,長時間這樣側在一邊躺著,很容易發抽筋。」
「再有就是不該貪涼,將冰山放的離鋪太近了,恐怕與這個也有關係。」
沛柔也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細心,居然還特地去翻了醫書。
「阿霰何曾沒有過這樣的話,可今年燕京好像格外的似的,不用冰山,總覺得自己會中了暑氣。」
「你是沒懷過孩子,到了這個月份,都不敢平躺著,總覺得骨頭都要被他壓斷了。待要翻,也總覺得很累。」
她原來只是隨口埋怨幾句,齊延卻聽的很認真,俯下來,撫摸著她的臉頰不話。
她一直就覺得這男人是她見過長的最好的,此時忽而湊的這樣近,就算他們為夫妻已久,沛柔不覺還是心跳漏了幾拍。
齊延開了口,「我重活一世,最重要的事便是要待你好,將我們從前的遺憾都圓滿。可我似乎還是有做的不盡善盡美之處,叫你吃了這些苦。」
「人生在世,誰能諸事勝意呢。你覺得這些是苦,可有了你這些話,我已經是甘之如飴。」
「這世間有許多女子,為她們的丈夫生兒育女,卻連一點丈夫的關心與體恤都得不到,與她們相比,我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若這世間的男子都能與你一般,真心敬重關自己的妻子,女子的子也就不會這樣艱難了。」
齊延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可我希望你覺得自己幸福,不是與誰比較之後得出來的結果,我希望你是從心底覺得自己幸福。」
「我從前還是做的不好,我不能將來一定會如何如何,但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你要好好監督我。」
沛柔伸手去握他的右手手腕,手腕上三寸,有一處已經成了紅色疤痕的劍傷。道袍寬大,她很容易就摸到了。
「那第一件事,就是不許再受傷了。」
「鄭州一次,建業一次,景璘造反一次,蜀中又是一次,你也只有景璘造反那次沒有受傷,可我為你的心卻也很多很多。」
齊延便道:「和你生育的苦楚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這樣的話的再多,都沒有行動有意義。只要帝位一沒有歸屬,阮家的陳冤沒有得雪,他始終都是要處漩渦中心的。
齊延也就換了話題,想讓她別再糾纏於這個問題不放。
「你不是要幫我去服太子妃的麼?若是能不動干戈讓太子去位,我自然就不會受傷了。我覺得僅僅是服太子妃恐怕分量還不夠,或許你應該先服貞靜公主。」
沛柔就嗔怪地道:「你能想得到,難道我就想不到?我今已經給我四嫂下了帖子,後去拜訪她了。」